话说有座山
作者:天凉夜行路 | 分类: | 字数:21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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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回 身子热乎
一片荒芜的世界内,三个醉酒的汉子,看着眼前的篝火慢慢变小。
“吃饱了没?”
“九分饱了。”
“十分饱了。”
一人问,一妖儿一人回。
篝火熄灭,信号起。
白发蛮子一声怒喝,尚未起身,浑身上下已经凝成了无匹的凶势,右手已然捏拳。
左脚深踩地面,啪的一声,整个地面微微颤动,瞬间皲裂。
一倒一松身子,右拳已经招呼到了年轻汉子的脸上。
咚~
飓风起,燃尽的木柴瞬息之间随风消失。
白发汉子,右脚已经绕过了左脚,一步深踩,直追被砸飞的年轻人而去。
刚刚燃起篝火的地方,再看之时已经没有一人的存在。
仅剩下汉子屁股下的木桩孤零零地杵在一片荒芜的世界。
被好铁一拳砸飞的乌皇,脸上扬起笑容,大笑声响。
空中一个猛的停摆,才想起此地妖元儿神通皆不得用。
轻身之法一用,空中连连翻摆的乌皇,终于还是卸去了一拳重力。
双脚踩到荒芜的大地之上。
刺啦噼啪怪响不停。
一个千斤坠,瞬息双脚扎入地层之内。
两条小沟划了数千丈都不得停。
两条粗壮的大腿,疯狂蹬地的车迟,脸上全是笑容,开口大叫。
“身子热乎乎,刚好运动一下子。”
每一步踏下,速度便快上一分,随之而来的巨响。
咚~咚~之声不断。
蔚蓝的海面之上,天地交泰之月已过,正在晒着太阳的雾一阵疑惑。
吃坏肚子了?
不过,跟颓尖儿世界同时存在的雾没有在意。
过两天就不闹了。
荒芜的世界内,疯狂震动的大地,无时无刻不在喧嚣着自己的痛苦。
这哪来的三个神经病。
数步狂踏的车迟还有已经动身的铁好,二人如同毁地机一样。
双脚疯狂践踏着这脆弱的世界。
终于卸去铁好一拳重力的乌皇,双脚从地层内拔出,随意摆了个拳架,一摇晃脑袋,开口便来了一句。
“呀~嘿,看招。”
一身白袍,随着乌皇脚下步动疯狂乱摆,冲向了二人。
二人一妖儿撞到了一起。
咚的一声儿再响。
烟尘滚滚而去,相撞的中心,不见一点儿尘土,大地皲裂。
有句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这句话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对的,但是也有错的时候儿。
就比如现在。
纤细的妖身儿,其内蕴含的力量远远超过铁好还有车迟的想象。
铁好双脚狂奔,奔跑之间,胯骨极稳,依旧摆出了铁族硬桥硬马的拳架,双肩狂耸数周,左臂拉出了拳弓,右拳再次送出。
咚~
乌皇左拳已然挥出,一个随意的拳架根本看不出什么力量来,但其就是不差力量。
对碰之间,车迟也来。
脸上全是笑容的车迟,咧开嘴露出牙,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神里流露出的笑坏透了。
意思明显。
两个打一个还不会打,趁早死了算了。
活着就丢蛮子脸。
插入战场的车迟,双手已经凝了铁马撞钟,双拳已经冲出砸向了乌皇。
乌皇面上惊慌,哇哇大叫不停,好似被两个巨汉蹂躏的少女一般。
右手捏了拳,一拳接住了车迟双拳。
彻底的乱战打响。
双拳出如绵绵细雨的乌皇,脚下步子狂走,步退步进,步起步停,步拐步翻。
完全看不过一点儿身法,但偏偏效果惊人的好。
无论二人如何攻来,都是直面乌皇,而每次出拳也被乌皇所挡。
一头白发的铁好,双拳改卦掌,一掌从自己头顶划过,满头的白发不再飘扬。
这他娘儿的打架呢,这头发飘来飘去的,搞毛?
力量之上难压乌皇的铁好,用起了劈卦掌。
卦掌属金,攻似箭,脚踩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先天八方而扬名。
卦掌可拳,可掌,可勾掌。
这一套掌法在铁骨达一身上威力便已不俗,如今被创拳之人打出其威力更甚。
右脚踩在兑位上,左脚侧上踩在乾位上,一步上进,双腿好似交叉,如同围棋内的一手儿小尖一般。
不是最牛逼的下法,确实最稳的一步。
随着左脚落到乾位上,铁好右卦掌已经收到了肋下,左卦掌已经砍到了乌皇肩头。
这一式看上去力并不大啊,暗招却藏在铁好收起的右卦掌上。
乌皇能认识这一招的厉害嘛?
这不废话,乌皇元初之际跟多少牛掰到一塌糊涂的猛人疯狂对战数百年的功夫。
什么杂七杂八的功夫没见过。
于是乎,乌皇肩膀一耸,硬接了铁好左卦掌,右拳一个勾冲砸向了铁好小腹,防止铁好出右卦掌。
铁好眼中闪过一丝惊意,左卦掌未收,右卦掌挡住了乌皇一拳,脚下步变。
右脚一步后撤踩到了坤位上,卸去了乌皇拳劲儿。
左卦掌一收,瞬间用了肘劲之力冲向乌皇肩头儿。
谁知此时的乌皇像一个扭捏的女子,一歪身子,一个滑肩躲过了好铁一卦掌。
铁好脸上突然扬起笑容,心中叹道。
“乌皇,果真了得。”
铁好出力,车迟自然不甘落后。
车迟一套拳法唤做铁马长桥入梦来。
拳劲儿讲究一个送字儿,一拳砸出,如铁马出蹄之势,极快极狠。
而这套拳法更讲究送步,一步迈出之后,再送半脚,一方寸之间的力暴涨数倍不止。
最喜的就是跟人硬碰硬,敌不死自己就死的打法。
反正总得有个人交代在战场上,不然心里总是不舒服。
双脚成疯,疯子的疯,疯狂无比。
一步进,送半步,拉满的拳架开始发力,一拳砸向了乌皇。
乌皇口中“呜~”的一声儿,双眉一挑,也不是什么拳法都接的。
这明显是打算跟自己硬换啊。
双脚一个凌空飞摆,乌皇瞬息翻上,躲过了车迟一拳。
车迟脸上不屑,口中还不忘“切”一声儿。
极其鄙视乌皇的干法。
不痛快,不男人。
娘们儿叽叽的,难怪近万年就喜欢上一个女子。
乌皇要是知道车迟在心里这么编排他,估计早开口骂娘儿了。
甄妃是乌皇活了近一元多年,见过最美的女子,哪怕现在的玉石城也无人能出其右。
大抵应该是情人儿眼里出西施吧。
再看战场之上。
乌皇跃起的一瞬间,铁好右脚一步跟进上了中堂之位,五根脚趾深扣草鞋,地面开裂。
左腿刹那间一脚踢上,好似凤朝歌的踏天,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乌皇空中双拳向下,接住了铁好一脚,一个借势便展一滑翔,双脚再落地面。
微微让人想不到,乌皇揍金蝉,金蝉是一点儿脾气没有。
耍了一大堆心眼儿,弯弯绕绕还是保住了佛国。
而铁好还右车迟斗乌皇,打得乌皇连连躲招儿,不敢硬接。
这一片荒芜的世界,并没有神通的存在,也就代表着负了伤,只能慢慢养伤,不能借天地之力来恢复伤势。
同等的条件之下,二人一妖儿斗的就是一个狠字,还有一个招式的精妙。
以及负伤最少,若是负伤太重的话。
乌皇弄不好得在此世界内沉睡数万年之久,而铁好还有车迟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此地。
元初的大战是是非非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早已经无法在儿人心中再掀起一丝波澜。
剩下的仅是,做完自己所能做的最后之事儿就好了。
战争从来不是悄然打响的,都是冷血之人蓄谋已久的谋划而已。
画面翻转。
蛮域之内,赤九殇刚刚凝了拳架,尚未出手,一双龙眼儿怒视着蛮域天山。
虽然乌皇下令,让其拖住蛮域蛮子不能出天山。
但是没有讲,不能出手杀人啊。
赤九殇跟蛮族之间还是有点儿千仇在先的。
此元入后一会年后,乌皇睡去,赤九殇随一同恶妖儿北上,杀向了蛮域。
前数百年尚好,恶妖儿大军已经占领了蛮域七成领地。
但是,天山的蛮族出了数人,外带一个披发的道人将赤九殇打成原型,封印到了恶峻山脉之下。
也是之后的数百年内,赤九殇的族妖儿被恶妖儿所哄骗上了贼船跟北边儿的蛮族又展开了大战。
从龙宫出来的赤九殇跟随乌皇一起北上。
乌皇有心似无心地对赤九殇嘀咕了一句。
“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没事儿看一看。”
随说,还将手中的幻像镜扔给了赤九殇。
有道是。
一朝探得往昔事儿,才知大敌乃妖族。
若是换成了之前对战佛国的时候儿,赤九殇的火流行早早就落进了蛮域之内。
但是赤九殇却想起一个人儿。
一个瘦的骨头根根可见的面颊深凹的汉子。
那汉子耍两把尖刀,自从看见了赤九殇之后。
两根儿孤苗就经常相见。
原因无他,耍两把尖刀的瘦汉,每日入活死人峰杀雪鬼,负伤之后便会藏入恶峻山脉地底溶洞之内。
赤九殇熟悉那汉子身上的味道,已然习惯。
而那个汉子虽然从未开口讲过话,但是赤九殇却能通过气息察觉到。
那汉子身藏的一股悲意,以及小到微乎其微的死意。
无法被杀死的赤九殇,想不明白。
一个人活着总会有死的时候儿,为什么有些人还想着早点儿死。
当幻像镜内的幻像呈现在眼前之后,赤九殇犹豫了。
这不符合赤九殇的性格,但确实如此。
若真如幻像镜内所看见的一样,真正灭了赤九殇一族的乃是妖族。
跟蛮域没有任何干系。
而当年的一群恶妖儿又被蛮域蛮子还有披发道人所杀。
那赤九殇这出手是不是就得考虑一下了?
人性,妖性皆是性。
这世间少有纯纯的恶,无论多恶其中都或多或少的藏了一丝善在内。
这也就造成了,有的人明明一生行善,死时却遭天打雷劈的原因。
没有看清人儿,对恶人行善的人,好能算善人嘛?
没有这个善人的出现,其恶最多也就是小恶。
结果有了这个善人的出现,其恶慢慢成了大恶。
相反如果有妖儿一生杀人,杀妖儿无数杀的皆是可杀之人,应该再如何来定其善恶呢?
人或者妖儿只要不去思考,便不会犹豫。
就是因为有了心的存在,才会去思考问题。
而一旦开始思考问题,就会开始分辨是非。
而一旦开始判断事情的正、恶之后,就出产生一丝犹豫。
这丝犹豫好吗?
对于普通人而言并不好,因为生活在阶级的底层。
碰不见几个好人,一旦心弱,只会将自己的努力拱手让人而已。
但是对于不死不灭的赤九殇而言,这一丝犹豫也能让无数的人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