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图披甲上阵，带着司空家的大军蜂拥而至，一时间将西陵皇宫围个水泄不通！

司空墨野心昭昭的笑着，快速撤回到司空图的大军之中，一脸得意的看着北宫少凌。

“北宫少凌，你杀了北宫西扬又如何？我司空家的局，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破的？”

众大臣慌乱后退，北宫少凌剑眉一挑，上前几步。宇文朔急忙随他上前，警觉的看着司空家，轻扯了一下北宫少凌的手臂。

“殿下小心，不要上前！”

北宫少凌抬起手，制止了宇文朔。

“司空图——你大计已败，北宫西扬已死！可知此刻前来，是来领死？”

司空图横眉冷怒，拔出手中尘封多年的剑，剑指北宫少凌。

“北宫少凌，你诛杀皇储，此乃谋逆之举！我自是西陵皇臣，理应肩起平乱之责！”

“西陵皇储先皇生前已定，正是越王殿下！司空图，你意图谋逆，休要巧言狡辩！”

宇文朔高呼一声，怒斥司空图。

司空图不屑一声冷笑，看到北宫西扬暴尸众下的尸体，眼中上升一抹杀气。他红了的双眼抬起来看向北宫少凌，一眼狠戾。

“定了又如何？自古成王败寇！今日老臣就要为大皇子报仇——”

司空图昭昭的野心化成了一句为“皇储”报仇的誓言，振臂一呼，他的大军随他而起。那刻不容缓的急迫，像极了他们这么多年的野心昭昭。一直被压制，一直被制衡，如今终于如开闸的洪水，惶惶不可逆，顺势而下！

武将纷纷拔剑，文官连连后退。

宇文朔拿起剑，手臂一挡，将北宫少凌挡在了身后。见宫中禁卫将北宫少凌护在了圈内，宇文朔飞身一跃，冲入了敌军大阵。

北宫良夜，北宫楚涯，北宫千浔，甚至是眼见了这个皇朝瞬间纷乱而无计可施的白冰玄，均纷纷拔剑退敌。而只有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北宫君乾，退到了禁军守卫之内。

狂野的厮杀，猩红的血弥散了西陵尚是一行孝幕的宫殿。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石阶之上，倒在刺眼的艳阳之下。哀嚎和剑影在风中散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恐怖，鲜血流淌成河，浓重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对峙一阵，禁军寡不敌众，连连败退。

退守的大臣们纷纷慌乱不已，围到北宫少凌的身边，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越王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殿下，这样下去，很快就攻进来了呀！”

“宇文将军统领禁军，如今禁军难敌！莫将军大军在边陲，眼下如何破局啊殿下？”

众大臣围着北宫少凌七嘴八舌的询问，北宫少凌却神情淡漠，泰然处之！虽紧抿着唇角，却未见脸上有任何异动。

北宫寒死后，忠义才战战兢兢的将记载着北宫西扬身世的折子交给了他。这个被北宫寒尘封了多年的秘密，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了北宫少凌面前。北宫少凌震惊，却同时心疼北宫寒的多年隐忍。

权利的制衡永远有太多的无奈，多年来北宫寒用隐忍告诉了北宫少凌，什么叫帝王的无奈。那一刻他几乎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库银案后大皇子失踪，从此杳无音讯。接着北宫寒被毒害，于司空家而言，这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他在得知北宫西扬身份的那天，就预见了今日的皇朝骤变和尸横遍地！

于是他在过了北宫寒的丧期，回到蔷薇园之前，先来到柳如烟的房间。柳如烟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见他来了娇柔的躲在他的怀里哭了一通，哭北宫寒的身死。

北宫少凌僵硬的站在那里，双眼呆滞，满脸麻木的直到柳如烟哭完，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了出来，面容疲惫，但是冷漠异常的看着她。

北宫少凌犹记得自己那日的挣扎和纠结，他几乎耗干了身体的每一丝力气，终于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

【“本王答应你！”

“少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本王是什么意思吗？”

“……”

“昨日本王去找过柳将军，想让柳将军调动大军助我平了司空家这场叛乱！柳将军言辞谨慎，有所保留！本王离府之时，柳将军说等着本王的答复！难道柳将军所期，不是王妃交代的吗？今日本王来告知你，劳烦王妃明日回到柳府，告知柳将军。本王答应你，他日登位之后，立你为后，立你的儿子，为当朝太子！”

“少凌，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会是我交代父亲？你应该知道我身为你的正妃，他日你登位之后我定是你皇后，我的儿子定是这朝中太子！我何须交代？”

“你是正妃又如何？这一国之后是谁，只有一国之主说了算！这一朝太子是谁，更有太多的变数！”

“少凌，这是古训！”

“古训又如何？尊了古训皇位就与我无关！尊了古训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是这西陵的皇后！”

“少凌……”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和司空墨暗中素有往来，司空墨许你什么？他颠覆了我西陵皇朝，难道许你为后？本王知道你一直在斟酌，司空家是乱臣之心，所以你不敢做出什么，也不敢应下什么！如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从前那些小动作小伎俩本王都可以不追究，只要你们柳家助本王平了这场叛乱，本王登位之时，就是立你为后之时……”

“……”】

那一日北宫少凌是拖着已经没有一丝气力的身体，从柳如烟的房中回到蔷薇园的。蔷薇园的那场雨将他洗刷的体无完肤，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因为他的那场抉择和那场雨失去了感觉。

那一刻他知道，他许给夏莫离的所有承诺，全都成了空口白话。

北宫少凌看着眼前的厮杀，眉头微微的蹙起。当众人纷乱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北宫少凌抬起头来，看见了柳庭带着大军呼啸而来。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露出了喜悦之色，而北宫少凌的双眼，除了冷厉，再没有一丝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