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刘子毅摇头，根本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陈然，“可能会南下，前往杭州吧。”

去杭州?

陈然低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终于再次看向刘子毅，“既然你要走，那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然你休想离开登州半步。”

“什么要求？”见陈然松口，刘子毅赶忙问道。

随即刘子毅考虑了一下，又急忙补充道，“不过事先说明，如果是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放心！”陈然笑了笑，“只是让你帮忙照看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死了的话就替我安葬一下，在他墓前磕三个头。”

“照看一个人？”

“是，那个人曾经是个老乞丐，现在在杭州的湖街摆摊卖一种名为水煎包的包子，如果你真的去杭州，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

想起老乞丐，陈然不免有些伤感，两人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如今依然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脑海里，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却是陈然穿越以来觉得最美好的三个月。

说好的，他要照顾老乞丐到死，为他送终，可自己却失言了。

刘子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好，我会留意的，不过如果那个老乞丐已经不在湖街，或者已经死了，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这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死了也好，这样他也就不用为了吃饱饭而奔波了。”陈然语气微微有些沉重。

……

刘子毅走的很坚决，连午饭都没吃，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登州。

城门外，陈然看着刘嫣然一直盯着越走越远的刘子毅，知道她心底肯定有不舍，只不过并未表达在脸上而已。

陈然拍了拍刘嫣然的肩膀，开口想安慰一下她，可看到刘嫣然眼底的悲伤后，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如今两人已经完婚，刘嫣然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不过陈然相信，两人的芥蒂总有一天会解开，毕竟都已经完婚了，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搭理她。

可后来陈然怎么也没想到，刘嫣然居然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搭理过他。

直到他快要死的时候，他求刘嫣然跟他说句话，可刘嫣然还是拒绝了他。

不过后来有野史记载，刘嫣然在陈然死后曾单独守着陈然的尸体一晚上，至于那一晚刘嫣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史书也从没有记载过这一段历史。

不过这并不影响后世的人们对他们的爱情故事仰慕，甚至还有人把他们两人的故事拍成了电视剧、电影。

……

刘子毅走后，刘嫣然食欲不振了好几天，后来在婉儿那丫头的开解，刘嫣然才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

陈然这几天一直在忙碌，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海边监督训练，一直处于两点一线的生活，而刘嫣然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晚上空闲的时候，给她讲一些笑话。

可讲了两个晚上他就再也讲不下去了，毕竟一个人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可是很尴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府衙闹鬼呢……

时间匆匆而过，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就在几天前登州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不过这并不能阻止百姓对于过年的热情。

这不，天还未亮便有商贩在街边摆出年货，当他们看到陈然的马车经过，都不约而同的与这个亲近百姓的新任巡抚打招呼。

“大人，这都快过年了，还去海边监督训练啊？”

“是呀。”陈然坐在马车外面，双手插在袖子里犹如一个老农一般笑着回道。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陈然终于在登州站住了跟脚，百姓们不在排斥他，登州的治安也比以前好了几百倍，像陈然初来时遇到的那种明目张胆勒索的流氓地痞，在登州已经近乎绝迹。

毕竟，城里游手好闲的人都被陈然给充军了。

“嘿哈！嘿哈！”

来到海边，看到戚继光他们早已经把人拉起来训练，陈然满意的点点头。

跳下马车，把马车拴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陈然便直接找到戚继光把他从队伍里叫了出来。

“老大，什么事？”戚继光跑到陈然面前喘着粗气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眼看快要过年了，我在想是不是要给他们放个假，让他们放松一下？”陈然望着越跑越远的队伍，犹豫的说道。

“放假？”戚继光一愣，随即立即点头同意道，“可以啊，现在继续训练已经没多大效果了，他们的体力在训练也没什么进展，现在唯有实战拼杀，体验生死才能有效果。”

“可是……”陈然低头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怕他们放假后会在城里搞出事情，这样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嘿，老大你就对你那份训练书这么没信心吗？”戚继光笑着回道。

半个月前陈然终于整理出关于现代军事化管理的训练书，可由于陈然了解的并不多，训练书其实并不完整。

陈然苦笑着摇摇头，“那是一份不完整的训练书，我其实对那玩意不抱希望的。”

“效果挺好的啊，你看现在他们跑步的步伐，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整齐了？”戚继光指着远去的队伍说道，“而且老大你既然想给他们放假，又何必担心其他的，到时候谁钥匙敢在城里惹事，直接扣军饷不就好了嘛，何必要想那么多。”

陈然就是这样一个人，犹犹豫豫，做什么事总是考虑的太多，这既是缺点也是优点，像他这种人大多数都做不成大事，但一辈子也没什么跌宕起伏。

古话说的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如果当初不是被逼入绝境，没有把刘嫣然挟持出杭州，说不定他真的会扎进一个小山村安稳的度过一辈子。

“好，听你的。”考虑良久，陈然重重的点点头。

戚继光说的对，何必想那么多呢，谁要是敢惹事就扣谁军饷，反正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登州的人，他们来参军不就是为了军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