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凯被褫夺了爵位，被判秋后处斩，金氏也没得到好处。她因为故意杀人罪，同样被判了秋后处斩。

这样一来，他们在牢房里反而消停了许多。

此时，他们都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聂斐，不知道他们的罪对聂斐的打击会有多么严重。。。

整个秋闱期间，因为郧阳侯府一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而和郧阳侯府一事的热闹不同，这一世，江婉柔的死并没有在京城激起半点儿水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郧阳候府之事给吸引住了，江婉柔的丧事就显得冷冷清清，不见半点热闹。

江婉柔因为身体的原因，身边一直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江家停灵七天，计划在秋闱结束之前完成整个丧事。

毕竟，秋闱之后的京城才是最热闹的。各地中举的学子们意气风发，状元榜眼探花郎跨马游街，个世家权贵榜下捉婿，整个京城马上就要迎来鸡飞狗跳的热闹非凡。

江老先生不愿意让这样的热闹打扰了江婉柔的安宁，因此赶在秋闱之前让江婉柔入土为安则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江老先生怎么也没想到，在江婉柔停灵的最后一个晚上，江府会迎来两位身份不一样的悼客。

“殿。。。殿下怎么来了？”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江老先生却好像已经好了好几岁似得。

他愕然的看着正在自家孙女灵位前虔诚的捧着三炷香鞠躬作揖的少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江老，对不起。是小子欠了江姑娘一个身份。。。”

宇文默略带愧疚的开口。

如果不是中间出了萧蔷这个意外，江婉柔现在顶着准三皇子妃的身份去世，丧礼怎么也不可能现象在这样冷清。

但是，他承认，他好喜欢那个意外。也十分感激这个意外的出现。这样一想的话，他心里对江老先生和江婉柔便越发愧疚起来。

也是这份愧疚让他最终鼓起勇气过来，亲自过来送她最后一程。

他希望，江婉柔泉下有知的话不要责怪萧蔷。

如果她实在要怪的话，就怪他好了。

是他先对萧蔷动了心，不想也不愿意和别的姑娘定下婚约。就算明知道这个婚约不过是个名头，他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殿下不必如此。殿下是真君子。如果柔姐儿身康体健，才貌出众，老夫倒真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孙女婿。但是造化弄人，原本就是柔姐儿配不上殿下。是老夫心里偏颇，才差点害得殿下背负了污名。殿下宽宥，老夫已经感激不尽了。

再说，柔姐儿一直是个安静的孩子。现在这样，她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也会觉得欣慰的。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江老先生望着眼前这个皎皎如月，惊艳绝伦的少年，心里再次替自己的孙女儿惋惜不已。

如果他的柔姐儿不是那么病弱不堪，就算再丑点，再不学无术一点，他就算是舍下这张老脸，也要紧紧的抓住这个孙女婿不放。。。

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么好的命，柔姐儿也没有。

“江老这么说，小子总算安心了一点。还请江姑娘一路走好！”

被江老先生这么一安慰，宇文默总算安心了许多。他再次朝着江婉柔的灵位行了一礼，这才如释重负的告辞离开。

望着宇文默离开的背影，江老先生却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遗憾。

以他的目光来看，宇文默深藏不露，堪称人间龙凤。宇文景野心勃勃，可惜天不从人愿，这天下迟早都会被宇文默握在手里。

如果他的孙女的身体哪怕是再好一点点，再活过三五年都能熬成大宇王朝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上天对他江家不公啊！

宇文默是白天来的江府，可萧蔷却是天黑之后才在半夏如意的侍候下坐着马车过来江府悼念。

“端敏郡主，你怎么来了？”

江老先生是帝师，他有特权，见到所有的皇子公主可以免礼。因此看到萧蔷，他也不过是略带诧异的问了一句。

原本，按道理来说，接待萧蔷这样的女客他并不需要露面。只是他实在好奇萧蔷的来历，才亲自出面招待了萧蔷。

“见过江老，给江老请安。”

萧蔷对江老先生的印象还不差。

至少前世宇文默煞名远播的时候，江老先生还曾站出来说江婉柔身体不好不关宇文默的事，还试图还宇文默一个清白。

可惜的是，他虽然深受读书人的敬重，但是怎么敌得过聂贵妃和宇文景精心的算计。

他的那番言词产生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

但就算这样，萧蔷还是敬佩他的为人，希望能以自己的力量尽量帮帮江婉柔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郡主不必多礼。郡主这是。。。”

江老先生对萧蔷的来意表示好奇。

据他所知，他的小孙女生前和萧蔷这个定北侯府的眼珠子并无半点交集。

“江老，师父之所以赐我法号慧灵，就是觉得我念的经文很有灵气，或许可以通灵。如果江老相信慧灵的话，慧灵可以在令孙女的灵前念上一段经文。”

萧蔷直觉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江婉柔。

如果不是她的搅合，江婉柔现在完全可以用准三皇子妃的身份风光大葬。可是因为她的一些私心，江婉柔现在的葬礼才会如此的冷清。。。

念经？通灵？

江老先生眼睛忽然一亮。

他确实听说过萧蔷很会念经，而且很有佛性。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国师的存在原本就属于怪力乱神，或许他也可以试试。

“那就麻烦慧灵师父了。”

江老先生对着萧蔷行了个佛礼，这才发现今天萧蔷穿的原本就是海青服。看起来今天她果然是诚心诚意过来给江婉柔念经的。

想到这里，江老先生心里对萧蔷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萧蔷先是神情肃穆的在江婉柔的灵前上了三炷香，这才坐在江家特意为她准备好的蒲团上口齿清晰流利的念起了《往生经》。

江老先生江老夫人以及江婉柔的父母兄长都赶来了江婉柔的灵前。

随着萧潜念经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他们亲眼看到江婉柔从盖着棺盖的棺材里站起身来，对着他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