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结城医生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擦也不敢擦：

“这位大哥，你稍微冷静冷静...”

“我冷静个屁！”

伏特加破口大骂道：

“谁敢害我大哥，我就炸死他！”

“那请你走远点，别在我们医院自杀...”

“....我为什么要自杀？”

彻底无奈的结城医生，看向榊诚，哭丧着脸道：

“你看起来还像个正常人，这货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榊诚：“.........”

这多尴尬啊...

他终于知道，伏特加那句干咱们这行脑子多少都有问题是怎么来的了。

感情说他自己呢。

颇有自知之明。

“伏特加，慢阻肺是会引起高血压的，你先放下雷管，把医生炸死了，老大谁来救？”

在榊诚苦口婆心的劝导之下...

伏特加将雷管插回腰间，放下西装，说道：

“大哥是因为抽烟引起的高血压？”

“确切的讲...”

生怕他再掏出雷管来，结城医生干脆给他讲清楚算了：

“慢阻肺会引起缺氧，而缺氧可刺激血管调节中枢，反射性引起交感神经兴奋而致使小血管收缩、痉挛。”

“缺氧和高碳酸血症还可直接作用于小血管平滑肌，使之收缩，促使小血管内皮增生，管壁变厚变硬，腔道狭窄。”

“再加上慢阻肺发作时，电解质紊乱、失水、血液粘稠度高，影响血液流速，发生流变学异常及动力学障碍，这些都是肺源性高血压的发病原因。”

“嗯，我听懂了。”

伏特加点点头：

“那该怎么治？”

“我们医院的院长和主治医师们正在商讨，叫你们进来，一是告知患者的病情，二是让你们稳住患者的心态...”

结城医生严肃的说：

“切记！”

“短期内，黑泽先生绝对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还有，烟也别让他抽了，再这么抽下去，我们也救不了他！”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加入了关于黑泽阵的病情探讨会议。

榊诚突然悟了。

慢阻肺不仅会引起高血压、体重减轻等症状，还会作用于脑部，使患者压力倍增、焦虑甚至抑郁。

而经常焦虑会导致白发，一夜白头并非虚构。

没错。

琴酒头发变白，精神不振，每天板着一张脸的原因...

就是由抽烟引起的慢阻肺所导致的。

妈诶...

琴酒不会得抑郁症了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保命要紧。

榊诚和伏特加走出科室，发现...

琴酒消失了。

他坐的铁椅上，空无一人。

“大哥呢？”

伏特加四处看了看：

“上厕所去了？”

“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掏出手机，榊诚拨打琴酒的电话。

嘟...

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请稍候再拨...】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忙音，榊诚和伏特加面面相觑。

很显然...

电话是琴酒主动挂的，他不想接。

为什么？

“座椅是温热的，琴老大刚离开不久。”

榊诚用手背测试了下铁椅温度，目光一闪：

“车钥匙在我手里，他跑不远，追！”

“往哪儿追？”

伏特加手足无措的说：

“咱们连大哥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那就分析一下。”

榊诚淡定的说：

“琴老大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

“抽烟。”

“去天台！”

..................

乘坐电梯，榊诚和伏特加来到了医院最顶层。

为了防止病人想不通自杀，通往天台的门是封死的。

但...

此刻，门锁铜芯被人用枪械强行破坏了。

对视一眼，榊诚伸手，推开天台的大门。

吱呀...

破旧生锈的锁齿发出呻吟，门开的瞬间，一股强风灌入楼道。

那满是尘埃和水洼的天台上，琴酒单手插兜，背对着他们，大衣银发随风舞动，不羁狂放的性格展露无遗。

同时...

榊诚嗅到了一股烟味。

“大哥！”

伏特加面色一喜，一瘸一拐的上前：

“你怎么跑天台上来了？”

“...医院里有烟雾报警器。”

琴酒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猛嘬烟嘴，享受尼古丁作用神经中枢时的麻醉感。

他有些惆怅。

“唉，琴老大，医生不让你继续抽烟了。”

榊诚幽幽的舒了口气：

“你的病，就是因为抽烟引起的。”

琴酒特地跑到天台上来，只是因为...

烟瘾犯了。

医院的楼下太过嘈杂，他便选择了僻静的天台。

“哦。”

简短的回应，表明琴酒根本没将医生说的话放在心上。

“大哥，榊诚说的没错，你再抽烟的话...”

伏特加紧张的说：

“恐怕身体真的要出大问题啊！”

“我还有多长时间？”

琴酒忽然问了一句。

榊诚和伏特加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是嘛...”

面无表情，琴酒不再多问：

“知道了。”

“大哥你是不是误...”

“不用说了。”

丢到烟蒂，琴酒眉宇间浮现一抹忧郁的气质，他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轻声说道：

“赤井秀一，必须死。”

“哎呀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

伏特加叫道：

“你就别惦记赤井秀一了！”

“专心养病，不是你对我说的嘛！”

“医生说啥咱听啥，肯定能治好啊！”

好家伙...

推了下墨镜，榊诚有点苦笑不得。

好像刚才拿雷管威胁人家医生的，也是你伏特加吧...

琴酒会听医生的话吗？

“你不一样啊...”

琴酒深吸口气：

“我可以顶替你的位置，可组织里，谁能顶替我呢？”

“何况...”

“我住院的话，只会成为组织的累赘。”

他转身向楼梯走去，干脆利落：

“走！”

“琴老大，治疗方案还没商讨出来呢。”

榊诚拦住他：

“还是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听他们的？”

琴酒冷笑道：

“你信不信，他们会先让我住院观察，然后开出一大堆稀奇古怪，价格高昂的药物？”

“信。”

脸色凝重，榊诚颔首点头：

“但他们的建议，会对琴老大您的病情有所帮助。”

“而且老大您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休息只会让我放松戒备，变成一个废物...”

琴酒淡淡的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敌人的枪下，而不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