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自身难保，恨圣天明明是在和大家讨论怎样继续迫害玉皇大帝的大事，她还要在尽量不得罪他们的前提下保证他周全，不会再遭受、少遭受更多苦难，哪还顾得上一个侍仙，只好顺从妖魔的意志，还是要安慰他几句，“你就和他们去吧，跟他们好好沟通。教导可是教导，不要过分为难，不可急功近利。”

“是，谨遵玉帝与王母吩咐。”王母娘娘都不反对，两个妖魔尽快把“口不择言”的侍仙带下去。

自然有妖魔能够体会恨圣天问话的含义，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他们所说的也是他们的真心话，他们自己就是这样看的，“留下前皇帝，有百弊而无一利，兴许有的前朝遗臣还会心存幻想，拥戴原皇帝打倒新皇帝，重新成为皇帝，新皇帝始终得不到他们认可，因此留不得，想必杨坚迟早会杀掉他，只是或早或晚些时候的事。这种事，人世间历朝历代有很多例子，无不如此，为了最高的统治帝位，父子兄弟姐妹皆可杀，更何况是杨坚与前皇帝这种脆弱的亲戚关系。”

王母娘娘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很快听到。她明明知道，恨圣天要的就是这番结论，当说出来，她的内心还是惊慌的、恐惧的。

恨圣天的目的达成，他成功地吓到王母娘娘。

“说得很好，人世间的确就是这样残酷。”推论得到恨圣天肯定。

然后，恨圣天转过脸来又跟王母娘娘做好人，“不过，王母说得也没有错，我们天上必竟与人世间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朕也最为宅心仁厚，前皇帝对杨坚恩重如山，是他迫不得已主动让的位，两个人还有亲戚关系，杨坚肯定还是会杀了前皇帝；朕自己夺得的三界统治权，前玉帝没有丝毫的功劳，而且还有意恢复记忆和法术，与朕作对，朕还是放过他，只是小惩大戒，还安排朕身边的得力干将方洛巧他们服侍他。”

方洛巧他们在蓬莱群岛上那哪是“服侍”玉皇大帝，无不心知肚明明明就是软禁和监管，以防神仙们和他能够联系上，再生事端。

恨圣天看向王母娘娘。王母娘娘面无表情，恨圣天看不到她对他的这番言论持什么态度。

恨圣天要求得到的是王母娘娘的感激，“王母你因此得感谢朕哪，要怀有一颗感恩的心，要不然，朕一旦心寒，失去耐心，不愿意再继续照顾玉皇大帝——”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才是更可怕的。

王母娘娘必须感谢恨圣天，她向他鞠躬行礼，“我在这谢谢你对玉帝的照顾。”

直到现在还称呼玉皇大帝为“玉帝”，称呼很别扭，王母娘娘却不肯改口。而且，她的感激显然不是出自于真心，但必竟是顺从恨圣天的意，不敢违逆。

恨圣天是满意的，他仰面哈哈大笑。大笑过后，深情地看定王母娘娘，说话的声音都带有磁性，“朕对前玉帝好，也是朕自己的好心，朕的德政，是应该的。你我才是一家人，我们不必为了外人，让你跟朕客套。”

王母娘娘不跟恨圣天“客套”，明明都是出自于恨圣天的要求，王母娘娘不跟他较真。

恨圣天还有话说，同样也是他与杨坚的对比，“杨坚平定叛逆从不手软，平定的也不少，就拿前朝京官张介元来说，把他的全家统统抓入大牢，恐怕死罪难逃。”

恨圣天这是要拿谁跟张介元他们来比较？王母娘娘的心思一沉，面无表情听他继续说下去。

“朕对背着朕做过许多手脚、给朕带来不少麻烦的杨戬，看在是你的外甥的面子上，法外施恩，不仅没有约束他的行为，就连怪罪或者指责的话都没有说过，就是哪吒朕也没有和他计较，只是把李靖他们关起来，如此心慈手软，也不知道朕这样做是不是大错特错，将会给朕带来多少麻烦，至少是遗留下不安定因素。”恨圣天半是问话，半是肯定他自己的说法。

恨圣天的确犹豫不定，迟迟不能动手。残害神仙可不象杀杀凡人那样简单，将背负永远的罪孽，是洗刷不掉的。杀人就简单得多，现世不能了结恩怨，死后成为鬼，被阴司打入十八层地狱，只要还能够投胎转世，就算已经赎完所有的罪过，而且喝过孟婆汤就再也不记得前世都做过些什么事，便可以一笔勾销。

既然不能下狠手清算神仙们对他的“反叛”的罪孽，恨圣天只好把他的这些“好”，都由王母娘娘来感恩，也算是有所利用，不是一无用处。

牵扯到这么多神仙，还是对玉皇大帝和维护三界秩序忠心耿耿的，再不为他们说说话，会伤了神仙们的心。万一恨圣天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不可逆转的大事来，对天庭、对三界来讲，也是莫大的损失，王母娘娘必须开这个口，“怎么会是错呢，神仙不同于凡人，不能轮回转世，不是罪大恶极不可诛灭，玉帝几乎从来没有屠戮过神仙，最多只是把他们关起来，或者打入凡尘受苦受难继续修炼，这是惯例，并且一般都有重新成为神仙的发展机会，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达到我们的要求。”

恨圣天点头称许，“王母你的主意果然好，是应该多想一想惩罚他们的法子，让他们能够悔过自新，最终为朕所用。”

恨圣天打算怎样对付那些不听他的话的神仙？王母娘娘不能知道，又不好直接问，只得暗自忧心不已。

“拿王母的天机镜来。”恨圣天又吩咐掌管天机镜的王母娘娘的侍仙。

侍仙自然看向王母娘娘，这天机镜能不能拿到大家面前来，听从甚至交给恨圣天使用，还得主要看她的意思。他们谁都惹不起，把他们这些无能的小神小仙牵扯进去，对于王母娘娘和恨圣天来说就没有意思了；而轮到他们自己身上，刚才那个多嘴多舌的侍仙的下场，就是他们前面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