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

白虎冷冷的回答。

但令人意外的是，白虎还是同意了带姜子牙去见申公豹。

大人物们的会面没用多久的时间，事实上，这种所谓的“大会”，所有细节都是提前敲定的，大家只是来说些场面话，走个过场。

申公豹走出大殿的时候，是跟灵宝大法师在一起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灵宝大法师略有些讨好的神色，口中大概诉说着往年“情谊”以及今日的“折扣”。

申公豹的表情很是淡然，似乎当真是宠辱不惊。

然而白虎知道，他已经爽翻了。

显然，此刻申公豹的心情，跟班上不受待见的学生发大财了后，参加同学聚会的感觉差不多——当年的“好学生”灵宝大法师，也不得不讨他。

等到申公豹与灵宝大法师分开，白虎轻轻上前，“老爷，跟我走一趟。”

说着，白虎捉住他的手腕，拉扯一下。

白虎跟申公豹在一起多年，彼此了解对方的每一个细节，后者一下就知道白虎有事情，于是跟身旁人打了个哈哈，敷衍一番就跟了上来。

一路来到果园，就看姜子牙立在原处。

白虎紧紧攥着申公豹的手腕，后者虽然挣扎，但终究没有挣扎开。

“混账，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让你忘了本分，你居然敢带我来见他，你信不信我回去将你打死，抽筋扒皮？”

听着申公豹的威胁，白虎无动于衷，“老爷，若是你真的想要离开，只需动用一点法力，我就被你直接震开了。然而你只是挣扎，说明你心绪摇摆不定，却又隐隐想见姜子牙，我说的对吗？”

申公豹没有回答白虎，挣扎也渐渐变弱，最终被领到果园门口。

......

“师兄，好久不见。”

“师弟，好久不见。”

两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申公豹跟当年没什么变化，然而姜子牙跟当年不同了。

当年的他，虽然垂垂老矣，但有封神榜、打神鞭在手，扶保人王伐纣，实在是意气风发。

今日的他，年轻了一些，修为更是比当日云泥之别，但在他的眼中，都是疲惫。

“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申公豹的语气很硬，看得出来，心中芥蒂还在，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失。

“我想劝你离开七雄商会，或者说...离开截教。”

姜子牙语气很软，给人的感觉是恳求申公豹。

“为什么？”申公豹冷笑道：“难道是因为七雄商会发展的太好了，你心中不忿？”

姜子牙摇摇头，“七雄商会的燕九会毁掉洪荒，有她在，洪荒的修炼者会越来越少，最终大家都变成平庸之徒。你跟在她身边，是助纣为虐，将来要永远被后世唾骂。”

申公豹笑了。

不是冷笑，而是真的哈哈大笑。

“你的笑话很好笑，我建议你去龙宫演滑稽戏，据说他们最近看腻了歌舞，比较喜欢好玩的故事，优伶的收入颇丰。”

转身，申公豹就要走。

让他离开燕九，绝不可能。

不只是因为燕九给了他无穷的财富，而是他不可能脱离七雄商会。

这里有他的事业，有他的荣耀。

只要呆在这个组织当中，他就有归属感。

“申公豹！”姜子牙突然高声叫住申公豹，绕到他的身前，“我这些年一只在观察群星，你可知道，自从燕九出世后，群星愈发暗淡，更有无数星辰移位，这代表着她才是无量量劫的应劫人。”

姜子牙的话让申公豹一愣。

无量量劫，一直是一个悬在所有修仙者头顶的利剑，为了推迟无量量劫的到来，连成圣的孔宣都选择自戕，将洪荒周围的碎片化为一个个世界。

可是，姜子牙却说燕九才是无量量劫的应劫人，怎么可能让申公豹不诧异。

“你我也曾经是应劫人，但是没有你我，封神之劫就不来了吗？”

申公豹回忆当年，看起来似乎是因为他俩人使得封神之劫越来越厉害，甚至留下了“道友请留步”的笑话，然而真正的封神之劫是因为什么？

是十二金仙的杀劫。

是人王的改朝换代。

是修炼者的数量已经太多，破坏了一切的规矩跟平衡。

就算没有申公豹，也有申公虎、申公狮来干这些事情。

所以，申公豹不在乎。

“我不会离开七雄商会，我记得北海的冰冷，谁敢让我回去，我就跟谁拼命，那才是真正的无量量劫。”

申公豹撂下话，转身离开，只剩下姜子牙焦急不已。

“申公豹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智，他不要大道了吗，忘了昔日元始天尊的教导了吗？”

姜子牙的话，自然得不到申公豹的回答，他已经走远了。

而白虎则冷冷的道：“元始天尊给了什么教导？我想羞辱更多一些吧，我家老爷的本事，别说你比不上，就算是十二金仙也未必强上多少，他这样的人，处处被刁难，凭什么？”

说完，白虎也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白虎就看到申公豹等在前面。

他有些迟疑，“你说我为什么要见姜子牙？”

他没有问“无量量劫”的事情，反而问白虎，为什么要见姜子牙。

白虎笑着，轻轻依偎进他的怀中，“因为你总要跟曾经告别，当年的你恨姜子牙，如今的你无视姜子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他，可你已经不是你了。”

申公豹想了想，“是呀，姜子牙还是当年样子，悲天悯人，可我已经不是我了，北海的刺骨寒冷，我再也不想体验，这繁华享受，才是我最喜欢的。我喜欢美食，喜欢别人的奉承，喜欢手握权力。”

申公豹的道心，算是彻底碎了。

可他的修为没有退步，反而越发强悍。

这个场景，被远远追来的姜子牙看在眼里，他几乎流出泪水，使劲剁了脚，跟个被抢走玩具的孩童一样。

“孽缘，孽缘。”

姜子牙愤怒的说道：“无量量劫，真的是无量量劫，且看着乾坤吧，龙王看歌舞，天帝爱美人，修士争名利，仙子要金银，神佛收财帛，鬼怪贪财物，似申公豹这样的人物，如今也沉湎于纸醉金迷，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道德恩义，全抛之脑后了，燕九呀燕九，好好一个洪荒，真的让你给毁了，我...我...一定要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