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掌柜的还担心这一动手自己的铺子要遭殃了，货架上摆放的都是已经开解出来的玉石，这若是掉地上了，别说摔碎了，就算是摔出一条裂缝来也足够掌柜的肉痛的。

“呃……”还不等掌柜的来阻止，冲过来的几个护院已经被踢飞了出去，一个接着一个从敞开的大门摔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死狗一般动弹了两下，却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殷无衍收回手，冰冷的凤眸扫过，刚刚还叫嚣的要打人的六夫人这会面上血色尽失，几个丫鬟婆子更是吓的双腿直哆嗦。

大哥哥这身手着实让人羡慕，湛非鱼双眼亮晶晶的瞅着殷无衍，自己但凡有点学武的天赋，她也不用熬灯点蜡的读书了，早就一人一马，仗剑天涯。

“还想要买什么？”清冷的声音透着暗沉，易容后的殷无衍五官着实普通，但刚刚那霸气的身手，再加上此刻这纵容的态度，却让人能感觉出他对湛非鱼的宠溺。

一楼的玉石成色的确差了一点，湛非鱼点点头，“再去楼上看看。”

一出手就是三百两银票，这绝对是不差钱的主，再加上殷无衍那身手，掌柜的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姑娘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朱师傅是我们盛和轩手艺最好的匠人，姑娘楼上请。”田掌柜笑的更加殷切了，赶忙招呼着湛非鱼上二楼。

至于闹事的六夫人，田掌柜隐匿住眼底的幸灾乐祸，丢了这么大的脸，几个护院这会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六夫人想闹也闹不起来了。

再者不是田掌柜的恶意揣测，六夫人为什么在盛和轩闹事，还不是因为这是四少爷管的铺子，这若是六少爷的铺子，他倒要看看六夫人会不会一言不合就让人动手，呸。

看着湛非鱼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要上二楼继续买东西，被无视的六夫人彻底怒了，殷无衍动手时，六夫人的确有些被吓到了，毕竟她再嚣张跋扈也只是个后宅妇人。

但一想到这里岷和府，而她是金家六少爷的夫人，底气瞬间又回来了。

视线一扫，六夫人抓起货架上的玉石，脸上泛着恶毒的凶光，猛地攥紧手中玉石向着湛非鱼扑了过去，高高举起的玉石对准了湛非鱼的后脑勺狠狠砸了过来。

刚要引路的田掌柜被撞的一个踉跄，看着行凶的六夫人错愕一愣，这是找死啊！

“啊……”尖锐而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站在楼梯上，湛非鱼回头无语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六夫人。

冲过来的六夫人殷无衍一脚踢了出去，她手中掉下来的玉石同样也被殷无衍踢了出去，只是这飞出去的玉石精准的砸到了六夫人的额头上，瞬间鲜血直流。

“这？”回过神来的田掌柜着实吓了一跳，惊悚的看了一眼下手狠毒的殷无衍。

几个护院都被一脚踹出去了，田掌柜的就知道这是个狠人，所以看到六夫人偷袭时，田掌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金家的护院都是身手不错的练家子，他们都是对手，六夫人一个后宅女子偷袭，那不是找死。

田掌柜没想到殷无衍对女子下手也是这般不留情，那一脚已经够狠了，直接踢到六夫人的胸口，摔在地上的六夫人当场就咳出血来。

可田掌柜更没想到殷无衍竟然还会把玉石踢出去，看着脸上满是鲜血的六夫人，这是被开瓢了啊。

“夫人！”几个丫鬟贺婆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个个惊恐万分的扑了过去。

胖乎乎的小手摩挲着下巴，湛非鱼瞅着不知道是痛狠了还是吓傻了的六夫人，“金家挑媳妇的门槛有点低啊，金家就不担心生出来的孩子不太聪明？”

袁知府给袁康平挑了姚蓁意那是没办法的办法，担心金家会报复到袁康平头上，让二房彻底断子绝孙了。

纵观金家的行事，金九爷绝对算是个人物，可给家里小辈挑的媳妇竟然也是这种没长脑子的。

湛非鱼瞬间阴谋化了，瞅着一旁的田掌柜笑着问道：“金九爷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六少爷，所以故意给他挑了这么个媳妇？”

“啊？”精明的田掌柜被这话给问懵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湛非鱼眉梢一挑，小嗓音刻意压的低沉，但音量却也能让铺子里的人都听见。

“想来自成亲后六少爷的后院就一直不太平吧，民间不是有种说法儿子像母亲，当娘的不聪明孩子想必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六少爷的确后宅不宁，毕竟六夫人这嚣张跋扈的行事风格摆在这里。

回过神来的田掌柜哪里敢接这话，急着辩解道：“姑娘慎言，六少爷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九爷是隔房的长辈，绝对不会插手小辈的婚事，更不会算计……”

“掌柜的不用急着解释，我都明白。”湛非鱼大度的摆摆手，露出一副你我都懂得的表情，又压低了声音。

“想来六少爷府里必定有几个聪明过人的妾室，可惜啊六夫人是当家主母，自己孩子不聪明，哪里让庶子压嫡子一头？再聪明的庶子估计都被六夫人给弄死弄残了吧，兵不血刃的就让六少爷这一房彻底垮了，金九爷这一招阴谋的确高明。”

“不是！”声音猛地拔高了三分，一贯能言善辩的田掌柜这会急的老脸都涨红了。

今日这番杀人诛心的话若是传出去了，金九爷会不会收拾湛非鱼这个妖言惑众的小丫头田掌柜不清楚，可他这个掌柜的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娶妻不贤毁三代，古人诚不欺我。”湛非鱼感慨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小脑袋，“算了，这是你们金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看着迈着小短腿咚咚上楼去的湛非鱼，田掌柜恨不能也一头摔地上把自己砸晕过去，你嘴巴一秃噜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会说什么不该管闲事，就没见过这么坑人的！

六夫人这会人还晕着，但几个丫鬟婆子都是面色各异，毕竟湛非鱼这话说的是精准无比，六少爷不单单后宅不宁，关键还后继无人！

几个丫鬟婆子是金家的家生子，据她们的小道消息，六少爷在外面好像有了外室，也生了儿子，之所以不带回府中就是怕被六夫人给祸害了。

再对比一下四少爷，四房的嫡子聪慧过人，听说很有读书天赋，再过几年就可以下场了。

四夫人虽然出身不显贵，却是是耕读人家，诗礼传代的傅家，腹中怀着孩子的时候四夫人不是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读书就是弹琴作曲的。

同样怀孕的六夫人在干什么?几个婆子一回想，貌似六夫人因为不能伺候六少爷，但又不想看到后院的妾室得宠，所以整日挺着大肚子磋磨那些美貌的妾室，然后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整日整日和六少爷闹腾，甚至有一次动了胎气，差一点连孩子都没保住。

以前没人说，大家还真想不到这一茬，如今被湛非鱼这么一点出来，丫鬟、婆子们这才惊觉到不对劲，难道九爷真的别有用心？

等湛非鱼在二楼挑上了要买的东西，六夫人一行人早就离开了，田掌柜也不见了，是铺子里的伙计算账的。

“大哥哥，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走在大街上，湛非鱼一脸无辜的开口，“我就随口一说而已。”

禁龙卫对金家也做过详细的调查，殷无衍自然知晓金家不少的私密，“金九爷还不至于操控小辈的婚事。”

“但也不是完全没干系？”湛非鱼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笑的无比“奸猾”，“推波助澜而已。”

就好比袁知府之所以会挑中姚蓁意当侄媳妇，不就是形势所逼才做出的最好选择，湛非鱼估计金九爷没少干因势利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