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极乐尚武，猪公子又有行伍之志，真是后猪可畏。”朱葛婴鼓掌迎合，片刻后他问：“不知猪公子当兵志向何方？”

猪小龙故意挠了挠头，憨笑回答：“兵士农工商。能在部队待下去最好，混个兵阶最好。待不下去，转业回家考个公务员，弄个士阶也不错。”

“原来如此。”朱葛婴颔首，接着又试探性问道：“猪公子不想摘得桂冠魁么？”

“桂冠魁？”猪小龙有点诧异这个名词。

朱葛婴回答：“每年新兵入伍，帝国都会层层选拔，根据新兵的天赋与实力评估，划分为甲乙丙丁四等，依次分配到各个省市县区的军分区入伍。而甲上还有桂冠魁三等！”

朱葛婴特意顿了顿，故作博学：“桂等兵养尊处优，彰显华贵，日夜严训，以后负责接送外宾，参加阅兵国典等礼仪之事；冠等兵军校深造，躬耕笔读，博贯古今，毕业即为幕府参谋，是帝国军事后备智囊的来源；最优秀的魁等兵，多被直接送往边疆沙场，与老卒为伍，拜将帅为师，生死磨砺，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战功荣耀与铁血并存。”

战功荣耀与铁血并存！

猪小龙听到这句话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心脏咚咚作响，体内热血沸腾。

魁等兵竟然能享受如此际遇，自己若为魁兵，岂不是能直接与妖极乐帝国的上层国防首长接触？要是以后万一了边疆将帅，不仅可以给人族带路，还可以暗中建立人族根据地，为反攻天蓝打下基础。

“魁等兵太苦，我觉得还是桂冠等兵好一些，天天军装笔挺，升帝旗，奏帝歌，帅得飞起！”猪小龙脸色微红，抠了抠猪鼻，装出一副好吃懒做却又贪得无厌的样子。

朱葛婴会心一笑，道：“桂冠两等难度非比寻常。妖极乐幅员辽阔，无论是天蓝还是妖界，疆域皆是第一。子民数量之多，将近百亿，每年入伍的新兵至少一亿有余，而每年桂冠魁三等兵员不足千数，可谓十万里挑一。请问猪公子如何在一亿新兵中脱颖而出，摘取桂冠呢？”

猪小龙听朱葛婴这般言语，心中雪亮，搞了半天，朱葛婴还是打算和自己做见不得光的勾当啊！

他不是心高气傲，眼光狭隘之辈，知道利益至上，于是恭敬向朱葛婴行礼道：“小子愚昧不知，烦请先生指点？”

猪小龙抱病在床，只能微微低头拱手，但语气分外真诚礼貌，看不出半点作假。

“教育改革势在必行，一旦实施，各个学校都有传授妖术的资格。新兵的妖术不再依赖父子祖传与门派传授。在学校的学习会占更大的比例……”朱葛婴刻意沉吟，转问道：“猪公子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话都聊到这份上了，猪小龙也不用扭扭捏捏，直接道：“因为祖传单一，师门授寡，而学校却能广罗教师，集大家之所长。”

“公子聪慧，一语道破玄机。”朱葛婴习惯性地捋了捋胡子，再次摸了个空，心中略略不爽。

“不才与呼箫山庄交好，已被聘任为校长，自然能亲自传授妖术。而且不才交友甚广，可以请很多门主大宗师前来孤山学校。届时……”朱葛婴说到这里语气一沉，“他们与不才都能殚精竭虑，对公子倾囊相授，传尽毕生所学。”

符纸厨皇与猪油粑倒抽一口凉气，两妖嘴巴同时张成圆形，唯独猪小龙的嘴却笑成为半月。

“先生你给我画这么大一个饼，小的怕是没福气吃啊！”朱葛婴把饼画得越大越香，猪小龙就越不指望吃，反而觉得饼里有屎，屎里有毒。

“有福气，有福气！”朱葛婴连连摆手，“只要公子答应，学业有成，摘得桂冠后，传授不才大一统妖术，一切好说。”

朱葛婴知道这时候不抓紧时间和猪小龙谈好条件，万一公羊平回来了，就更没有机会了。

猪小龙心里咯噔一跳，为何朱葛婴对大一统妖术执念如此之深？

从最初指点自己拜师公羊平，到后面的设宴行骗……哪怕救了自己，拿传授妖术交换，一切的一切还是大一统妖术。

难道大一统妖术真的这么牛十三？值得朱葛婴与其他宗师一起用毕生绝学交换？

朱葛婴以指为笔，沾酒作墨，在床头柜上画了七个圈。

“五十年前，中极乐生土还是七国并立。数国在西，医国在东，厨国在南，而御国在北，射礼二国位居中央，乐国则在六国的最东北，黑山白水，大豆高粱。”

“请问猪公子，如果你是数国国君，该如何谋取天下？如果你是六国国君，又要如何抵御数国？”

猪小龙正要回答，突然心动，自己一头八岁小猪，懂什么谋取天下，索性装作皱眉苦思的模样，摇头不语。

猪油粑笑着搭腔：“儿啊，你历史老师死的早，合纵连横都不知道？数国远交近攻，与最东边的医国联合，并称东西二帝，此为‘连横’。厨国与北方四国联合，此为‘合纵’。新南方学堂、北翔学堂就是在合纵的大背景下建立的。”

“猪总所言极是，然而南北五国纵而不合，东西连横却是大获利益。数国将医国的医术与本国的妖术糅合在一起。其中最恐怖的就是公羊平的大一统妖术！”

朱葛婴拿出两张符纸，分别叠成一只纸鹤，一只纸虎，然后吹一口气，没有生命的纸鹤纸虎立即活了过来。一个舒展爽翅，翩翩起舞，一个弯腰抬腿，舔着JJ上的发毛……

“呃……”朱葛婴有点语塞，轻轻扯下纸鹤双翅，手指轻挑，叠在纸虎背上，纸虎顿时扑腾双翅，飞在半空。不过它个头太小，符纸又是黄色的，所以看上去像只讨厌的飞蛾。

猪小龙双眼一亮，脑海里马上想到applepen！

既然大一统妖术能把苹果与钢笔统合在一起，那也能把不同生物、妖族统合在一起。

假如一个士兵受伤被截肢了，按理失去了战斗力。不过有大一统妖术就没欢喜，完全拿其他士兵尸体的肢体代替，甚至可以用敌人的肢体代替。

于是乎不同妖种的肢体装在一起，什么虎首蛇身，什么鹤翅鹰爪……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大一统妖术做不到的。

想到这里，猪小龙难掩心中兴奋。如果自己修炼成了大一统妖术，再收买好扁鹊一族的小喜鹊，用它的羽毛和唾沫当做救死扶伤的灵丹妙药！未来人族反攻天蓝星，一场战役下来，完全可以做到己方零伤亡，组建一支不死军！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抱歉抱歉，走错片场了。

“因为大一统妖术，数国没有伤兵，敌军的尸体俘虏，甚至战友的尸体，全成了他们治愈伤兵的药材。军队越战越勇，等到统一将近，他们有天上展翅的虎妖，翻山越岭的鱼妖，水里潜游的象兽，巨蟒身躯的鲶鱼……各种匪夷所思的妖种，全是不同妖族的肢体拼凑的。”朱葛婴道。

“他们不存在受伤减员的说法。除非你把他们炸成飞灰，烤成焦炭，不然他们就算被剁成肉沫，一样能给其他战友疗伤止血！岂曰无身，与子同胞，赳赳老数，共赴国难……这就是数国军队……以战养战，兵卒同身，将士同胞！”

朱葛婴说到最后脸色微微发白，额头沁出几粒豆大汗珠，耳畔似乎传来数国军队整齐震天的军歌，眼前又看到了这群怪物，肆无忌惮地冲杀敌阵，把敌军像牲畜一样驱赶屠宰，然后大口大口地吃掉！

“真以为自己是数国的鹰犬吗？”猪小龙再回想傩古风办公室听到的这句话，隐隐明白话主的意思。

也许鹰犬不是代表走狗，而是真的鹰犬，大一统妖术的统化下，数国鹰妖与犬妖的组合。

“复国初期，兵力不足。所以厨皇与我必须依赖大一统妖术，最大可能性减少士卒死亡，保证兵力。战争中期，兵力吃紧，所以厨皇与我必须依赖大一统妖术，最大可能性减少士卒死亡，稳定军心。所以希望猪公子……”

朱葛婴喃喃自语，立刻被猪小龙白了朱葛婴一眼。

他觉得朱葛婴这两句是废话。台词意思就是我需要大一统妖术来保证兵源。

不过猪小龙还是很好奇，按照朱葛婴的讲述，七国统一后，数国军队里会有一大批奇形怪状的妖族存在。为何人族从未记载，自己化妖后也从没见过。

猪小龙不动声色地向朱葛婴表明自己的疑惑。

朱葛婴面色古怪回答：“飞鸟尽，良弓藏。或许是大一统妖术的原因，那些军队只听你师父的命令，他们要是还活着，你师父的官职可不止是少傅了，更不会被弹劾下野……”

猪小龙愕然无语。

人屠百里起，妖屠公羊平。此话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