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这么多年，恐怕连孩子长成什么样都没看到，我上次还是半年前见过，很漂亮的小男孩儿，要是换身裙子，比我女儿都漂亮，可惜，主城被破，就再也不知下落了……。”

“你也不知道玄烨家族的下落？”

突然说起他的孩子，高峰涌起强烈的愧疚，当心中的名词被别人形象的比喻出来后，即使没有见过，也能在脑中生动的勾画出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血肉，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血脉。

笑天歌长长叹了一口气，抓起酒瓶给自己满上，随即一口喝干，配合他消沉的气质，活脱脱一个酒鬼，再也没有三年前意气风发的气色，好半天之后才说道：

“一年前，有个女人带着我女儿找上门，我就被幽明夫人打发到了荒野，为运输舰队护航，我也算有家有口，夫人不想我卷入越来越惨烈的战争，要不是夫人，恐怕我和女儿都死在玄烨主城了吧……。”

“额……，你的女儿自己找上门？”

高峰突然听出不对，貌似几年前笑天歌还是单身，这时笑天歌尴尬的抓头，罕见的脸红了。

“你也知道，我是酒中浪子，浪子还不就是那些儿事儿，经历的女人也有一两百了，但能给我生下孩子的只有一个，可惜我早就忘了她的样子，这孩子生下来就被她养着，直到……。”

说起女儿，笑天歌满是愧疚，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还有一个觉醒伽罗血脉，却没有力量守护的孩子，为了女儿能进入家族母亲自绝生命，只为了洗脱女儿背负的污点。

高峰没有说话，一边喝酒，一边听笑天歌滔滔不绝的讲述，笑天歌满肚子的话一直憋着，好不容易遇到个合适的人，自然讲个不停，到了最后笑天歌抓着高峰的手泪流满面的说道：

“我不是懦夫，真不是，永夜号在我手中也经历大大小小十几次战斗，每次都我都冲在最前面，可女儿只剩我一个亲人，我要是没了，她还能指望谁？”

当笑天歌说出这些话，枫叶狂嘴角露出不屑的嘲讽，继续喝自己的闷酒，高峰从笑天歌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搞清楚来龙去脉，笑天歌有了女儿，行事就开始保守，而在如今的局势下，任何错误都会导致一场战役的失败，幽明不允许自己的舰长因为怯懦而影响自己，将永夜号与在荒野的家族驻地飞艇轮换，笑天歌错失玄烨主城的战役，并对此深深自责。

“知道翠柳城如今的控制者么？”

高峰不想在急袭听笑天歌唠叨下去，转移到他感兴趣的东西，笑天歌似乎早就知道高峰有这么一问，表情有些诡异，好一会儿才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么？自由城的控制者就是你自己啊……。”

“扑哧……。”枫叶狂一口酒从鼻孔中喷出来，在咳嗽声中，独眼都快瞪出眼眶的盯着高峰，而高峰端着酒杯僵直在座位上，就像一尊雕像，好一会儿才放下酒杯，古怪的看着笑天歌，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以前你不是在玄烨主城留下西荒商会么？西荒商会如今的管理者就是茉莉小姐，茉莉难道不是你的女人？她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

“强大，女人征服世界，男人征服女人，老弟，老哥真的服了……。”

枫叶狂热情的挤过来，亲自给高峰斟酒，要不是还顾忌最后一点脸面，他都要开始摇尾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都离开了这么多年，茉莉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量吧？”

高峰惊讶的说出疑问，笑天歌羡慕的看着高峰摇头，似乎嫉妒对方拥有难以想象的财富，好一会儿才说道：

“翠柳城只有一个家族，那就是月昙家族，你是幽明大人的儿子，也是月昙家族的唯一主人，这些年幽明大人没有放弃月昙家族，抽出不少有潜力的伽罗经营翠柳城，作为进出荒野的重要枢纽，西荒商会接受了绝大多数控制权，毕竟幽明大人也知道，西荒商会是你的。

等到局势紧张后，西荒商会突然有了动力引擎和地下人科技，这些东西吸引伽罗世界五分之一的家族和势力过来交易，自然而然就成了今天的样子，要不然，你以为永夜号凭什么停在最好的位置？这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可，可……。”

高峰可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总不能说茉莉只是他的俘虏，而地下人的科技也和他无关？更让人纠结的是，名义上他拥有整个城市，却是知道最少的。

“对了，要不是自由城挡在前面，荒野也不会这么平静，雷裂家族一直想要进入荒野，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我们绝对挡不住……。”

又扯到了雷裂家族，高峰的脑子不够用了，笑天歌似乎已经变成了话痨，继续说道：

“自由城崛起也就是大半年的事儿，一年半前就有了规模，那时主要作为玄烨家族进出荒野的中转站，一天赚个百八十光明石没问题，听说还有一天赚五百光明石的时候，家族内部很多人眼红，几个外事长老还想拿下自由城自己经营，都闹到了家族大会上，还是族长出手杀了叫的最欢的那个，从那之后，家族人都知道，这是你的自留地……。”

听到这些八卦，枫叶狂更不淡定了，魁梧的身躯别扭的挪到高峰身边，就差像情侣那般贴在高峰身上，独眼释放者灼热的光泽，看的高峰忒不自在，尽可能的拉开距离，他知道，对输红眼的家伙来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更别说这家伙还和自己兄弟相称呼。

高峰知道枫叶狂想要干什么，但他并不认为自由城是属于自己的，笑天歌说出这些外人不可能了解的东西，他已经明白，自由城也许用茉莉城来称呼更加贴切，茉莉肯定打通了地下通道，通过双边贸易赚取大量财富，又以地下人科技产品作为核心，吸引其他地方的特产前来交易，滚雪球似的成为奇迹之城。

高峰甚至能够划出奇迹形成的线路，引擎出现，导致浮空飞艇不在集中在少数家族中，而大量的空中交通工具，打破地面行路艰难的性质，浮空飞艇不只是让战争变得多样诡变，也让世界变得更小，很多东西无需太长时间的运输，也许几天就能送到这里完成交易，交易会产生大量的财富，控制了交易，就等于控制了财富。

但这些都和高峰无关，他只是名义上的主人，就算火焱放弃自己的利益站到他这边，又有强大的舰队作为底牌接收城市也未必能够保持，因为他没有上游渠道，没有产品提供，没有核心吸引力，任何地方都能成为第二个自由城，只要他们有不可替代，又必须的商品。

“老弟，你……。”

枫叶狂脸颊酡红，就像含春的少女，支支吾吾的开口，高峰赶紧做了一个停顿的手势说道：

“老哥，你的那笔欠款我会想办法处理，至于自由城，我未必是城主，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都在外面漂泊，就算有好处也不多，有多少还得拿到手里才算数，你放心枫叶家这么长时间与我相互扶持，有我的就有你们的……。”

枫叶狂顿时回复正常，他要的就是高峰这句话，不到山外，不知道天高地远，对枫叶狂来说，不到大城市，不知道裂山有多少，心中也害怕自己没了价值，会被高峰给舍弃，枫叶家族的未来堪忧。

“对了，玄天你好像有个不得了的结拜大哥，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见他？就在自由城……。”

说出这些，显得颓废消沉的笑天歌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高峰，任何能和崩云伽罗沾上边的，都值得慎重对待，高峰先是一愣，随即点头说道：

“火焱也在这里？去见见也好，这些年他也帮了西部荒野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