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走入刑狱司，坐在须臾的对面。看了看那个缩在一角，不正眼看他，神情满不在乎的、自己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不在兀竺宫好自为之，带兵侵扰朕的姻亲国，所为何故？”昭明开口问道。

就是因为心里不服，发泄发泄呗。

须臾开口说道：“他们不把兀竺国看在眼里，所以教训一下。”

“不把兀竺国看在眼里！朕来问你，你可把朕看在眼里？是不是也该教训一下？”昭明冷冷问道。

“随你怎么教训？这一次是什么？白绫还是毒酒？”须臾不以为然，讥讽说。

“公孙奥是怎么死的？”昭明突然开口问道。

“公孙奥？”须臾心想，怪不得襄王提醒她。果然昭明问起来了。须臾想想说，“就是端午游玩的时候，坠落到水里淹死了。”

昭明问道：“公孙奥是南国长大，水性很好，怎么会淹死？”

须臾回答说：“他喝了很多酒，不胜酒力。”

“和谁在一起喝的酒？既然已经不胜酒力，为什么还不小心行事？还要坐船到江中去游玩？”

“和朝廷大臣一起喝的酒。他心里高兴，所以要到江中去玩。他是国君大人，谁劝得了他？”

“坐的是什么船？出事之时，船上只有你和公孙奥。好端端的，船怎么会自己开裂？”

“这个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造的船。当时是公孙茂显灵，江上忽然起大风，船就自己开裂了。”

昭明哼了一声，冷冷看着须臾，说道：

“你是灵州山长大的，你自然会利用一些奇技淫巧。朕听说，用桃胶粘合船板，在江上浸水半个多时辰，会自然开裂。公孙奥乘坐的船，从江边到江心，不是这样开裂的吗？”

昭明果然博闻广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须臾想起襄王的话，说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用桃胶做船，害了公孙奥吗？”

昭明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跟着玉裳使者学习修真练气之术，恐怕学的不仅是攀岩走壁，踏水无痕用的不要太熟！为何当日事发之时，一点水性全无，反而跌落水中大声呼救。这不是笑话吗？玉裳使者的弟子，竟然如同旱鸭子一样？”

须臾被昭明揭了短处。看来他对当时的情形很熟悉，暗中已经调查了许多。

可是，公孙奥人已经死了。曾太后娘娘忌讳人提及公孙茂显灵之事，压住不许人议论，这件事情早已在兀竺国平息了。时隔多日，证据全无。昭明就算料事如神，他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出自己？

须臾想到襄王对自己的警戒，开口说道：

“陛下想要给我什么罪名？我当时也喝了酒，难以自救。公孙奥之死就是和我无关。你想怎么样？反正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须臾有些理屈词穷，一时着急，说话不过脑子，把襄王教导的话不防头说出来了。

昭明听了这话，点点头。

“襄王已经来过了！已经教导过了？”

须臾哑口无言。

昭明见须臾冥顽不化，不再说话。站起身准备离开。须臾问道：“你要怎么样？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昭明呵斥说：“没有一点规矩。杀你都不过分。还敢问朕？”

昭明说着，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