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欧阳一鸣住在医院陪康雨霏，但是白天，康雨霏坚持要欧阳一鸣去上班，甚至威胁着要出院，才将欧阳一鸣逼走。

之前的几位保镖全部就位，四个人门补一样守在病房外，康雨霏虽然很不习惯，但也知道欧阳一鸣担心，为了让他放心，她什么都没说。

欧阳一鸣到公司的时候，秘书周小音已经上班。

“周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何铭远将周小音的资料拿来了，欧阳一鸣按了下内线让周秘书送咖啡。

“你要如何处置？还是交给警方处理吧。”何铭远见欧阳一鸣不说话很是担心。

“警方会如何处理？”欧阳一鸣看向何铭远问道。

“拘留7至15天。”

何铭远知道这个结果欧阳一鸣肯定不会满意，毕竟只是下泻药，并不是什么毒药，而且她极有可能不知道康雨霏怀孕，所以对于下泻药的后果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起诉，也不可能重判的。

“她的过往呢？有没有过违法乱纪的事？”

“没有，很干净，在学校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大学一直都是拿奖学金的，莫说违法乱纪的事了，就连与人吵架的记录都没有，而且还乐于助人，是学生会的主席，可以说，她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一次……”

调查过周小音后，何铭远觉得很婉惜，以她的能力和资质，以后将会很出色，只可惜一时冲动，犯下了这样的错。

“品学兼代，乐于助人？一若真有这么好，又怎么会做出下药这种恶毒的事？”欧阳一鸣冷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管这个周小音多优秀，在做出这样的事情后，就不可能再留在华天。

“咳……老大，真要说起来，应该还是因为你，女人一旦有了妒忌心，很是……恐怖的。”

“进来。”说话间，敲门声就响起，应该是周秘书送咖啡进来了。

“总裁，何律师，你们的咖啡。”周小音分别将咖啡放到欧阳一鸣的办公桌和茶几上。

“周秘书，这咖啡里不会也有泻药吧？”周秘书转身要离去，何铭远却问了句。

“哐……”周小音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虽然铺着地板，但声音还是很响的。

“何律师，这一点都不好笑。”周小音蹲下，拾起咖啡盘，严肃地回道。

“的确不好笑，周秘书不想知道为何今天总裁夫人没有来公司吗？”何铭远再次道。

“夫人并不是公司正式员工，来或不来完全是根据自己意愿，想必夫人今天心情不好，或是有事所以不能来。”周小音一一回应，此时她心里七上八下，感觉何铭远问这话，似是知道了，可是总裁却没有生气，一边回答一边思索要如何应对。

从早上上班到现在，总裁并没有提起，是不是表示总裁不在乎康雨霏？可是想起她记得昨天总裁抱着康雨霏冲出办公室的情形，当时看上去很担心，所以她很害怕，怕丢了这份工作，以至于昨天晚上，一夜未眠。

“周秘书想不想知道总裁夫人是因为心情不好呢，还是因为有事不能来呢？我想总裁一定会乐意告诉你的。”何铭远端起咖啡，闻了闻，很香，可他仅仅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喝。

周小音顿了下，而后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站住！”

“总裁，请问还有事吗？”周小音的心怦怦地跳。

“周秘书没什么想说的吗？”

明明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声音也和平时一样，只是周小音却觉得从头凉到脚，好像冬天提前来临了。

“总裁，刘秘书告诉我，做秘书，与工作无关的事，无需关心。”周小音身体僵硬，感觉身体像是被控制了，迈不出一步。

“与工作无关。那你知不知道我太太怀孕了？你知不知道拉肚子会引起子宫收缩，进而导致流产……”装满咖啡的杯子向周小音扔了过来，咖啡迅速被地毯吸收，只留下咖啡渍和咖啡杯的碎片。

周小音脑中轰隆隆，怀孕了，总裁夫人怀孕了，所以……是因为怀孕，所以她才每天喝鲜奶……

她做错了，她害总裁夫人失去了孩子，那也是总裁的孩子，她真该死。

“对不起。”周小音转过身，“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吓了何铭远一跳，端着的咖啡一下子全洒了出来。

“周秘书，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若是这会周小音辩解，或是说多些什么，何铭远都有方法，可是她除了对不起，就一声不吭的跪在那，何铭远有些懵了，而且她膝下还是碎了的咖啡杯，就连他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痛。

“说吧，谁派你来对我太太下毒手的。”欧阳一鸣站起身，走至周小音面前，如果对面是个男人，欧阳一鸣肯定会一脚踢过去。

“没有。”周小音腰挺的笔直，何铭远想劝说一下，但是欧阳一鸣正在火头上，他若去劝，只会火上浇油。

“那为什么下药？”欧阳一鸣双手紧握成拳，此时，他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一说到下药，周小音就一言不发，何铭远走过来。

“周小音，故意伤人罪可判数年的，你确定要替人隐瞒，做替死鬼吗？你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刚出社会，有大好的前途，只要一进去，你的人生就有了污点……”

何铭远虽然有意夸大，但周小音此时却无法识别，一听到要判几年，脸更白了，就连刚才挺直的身体也在微颤。

“没有，我……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对不起……”

周小音一直低首，欧阳一鸣可能没看到，但何铭远看得真切，看到她的泪落入地毯。

只是他不太确定周小音是因为害怕入狱落泪，还是因为内疚，自责落泪。

“你一早就有预谋了？之前因为刘秘书在，你无从下手，所以刘秘书一走，你就立即找机会下手？”何铭远怕欧阳一鸣怒极失控，抢先问道。

“不是，我只是见她每天上午，下午都要让专人送鲜奶，点心，水果上来，觉得……觉得她恃宠而娇，看不过去，只是想……”周小音咬着唇。

“总裁，我错了，我不求您和夫人原谅，但是请您让我见一见夫人，我想亲口跟她说对不起。”

周小音说着竟然向欧阳一鸣磕起了头。

何铭远再次愣住了，不求原谅，却还要亲口说对不起。这又是唱的哪曲？如果她是向再借机行凶，那他可真要佩服她。

“没必要，周小音，对于伤害我太太的人，我说过，必定要凶手百倍偿还，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请求什么吗？”

欧阳一鸣面无表情道，他不是执法机构，没权力对周小音做什么，但是让她在华天市无法立足还是可以的。

“阿鸣，我都说了，极有可能是你惹的烂桃花，说起来，小嫂子怀孕的事，确实……”何铭远跟在欧阳一鸣身后，用只有他们才能听明白的‘牙语’道。

“何铭远，你想帮她求情？”

欧阳一鸣狠瞪何铭远。

“我只是就事论事，周小音确实没什么劣绩，而且也算是无心……”

“就是因为她那看似漂亮的简历，才会更容易被人利用。”欧阳一鸣已经在想着就招秘书的事，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先从秘书处调人上来，但是连周小音这样干净简单的都能出事，还有谁可以用？

“总裁，求求您，不要辞退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愿意做牛做妈来补偿我所犯下的过错，求求您，总裁……”

周小音不停地磕头，幸好是地毯，不然只怕早就头破血流了。

“你走吧，离开华天市。”欧阳一鸣深呼吸，终于还是没有下狠手。

周小音一听欧阳一鸣让她离开华天市，一下子崩溃了，跪行上前，抱着欧阳一鸣的腿不停地哀求，“不，总裁，我不要离开公司，求求您，只要不离开公司，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

何铭远再一次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阿鸣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只是离开华天市，全国那么多城市，她又没有污点，以她的能力和学历，到哪找份工作都是容易的，为何非要抱着华天？

“放开……”欧阳一鸣黑着脸，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他讨厌被康雨霏之外的女人碰触，可是让他动手去扯开这个女人，更是不可能的。

“总裁，求求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求求您，不要赶我离开公司……”

周小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却不肯松开欧阳一鸣，就算欧阳一鸣拖着她走，她也不肯松开。

“周小姐，麻烦你松开总裁，总裁不追究你的故意伤害罪，只是让你离开华天，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何铭远看着欧阳一鸣的脸变黑，再次上前劝周小音。

“不，我不要离开华天，总裁，我错了，求求您……从十年前开始，我就为了进公司而努力，这么多年来，我告诉自己，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做得最好，只有这样我才能进华天公司，才能报答你们的，求求您，总裁……我知道我不应该对夫人下泻药，我真不知道夫人怀孕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小音除了说对不起，就只是哭，一点都不像那个冷面秘书。

“十年前……”何铭远看向欧阳一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之前一个康美萱是因为五年前在哈佛的一撞，现在又来个十年的小秘书，不得不说欧阳一鸣招桃花的本事，也是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