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把人捞在怀里来，蒙声已经迷迷糊糊快没了意识。

有了支撑的东西，还有很熟悉的味道，于是她放心一倒，安稳地睡熟了。

蒙声的马交给了段寒，十三看着前面靳时一面顾及着蒙声，一面小心地行路，道：“蒙声以前在恶名昭彰，辞予哥哥为什么还要娶她？还有皇叔和皇婶怎么会同意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做儿媳？”

段寒道：“世子妃是王爷王妃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性如何，他们自然最清楚。

外人的传言，不过是片面之词。何况世子妃可是世子死皮赖脸才追来的，就算王爷王妃不喜欢，也会因为世子而接纳世子妃。

十三公主，您说世子妃臭名昭着，您是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人吗？”

十三红了脸，又生气，怒道：“你敢对本公主言语不敬？”

段寒轻笑道：“若是没有我，您早就淹死在护城河了。没有世子，您现在就是个庶民。我段寒是朝廷官员，您没资格对我大吼大叫吧？”

十三震住，半晌无言。

段寒看了她一眼，道：“您看，没了公主的身份，没有了太上皇的宠爱，您就可以任人欺负。

你今日跟着程秉钧走了，人生地不熟，程秉钧只是小小官员。盐城还挨着卫城，卫城正有战乱，稍不注意，战火就会蔓延到盐城去。

到时候程秉钧还能回京避难，可你呢？你无家可归。想想都可怜。”

十三轻声道：“他不会丢下我的。他回京，一定会带上我的。”

段寒：“就算他敢带你回京，你敢跟他走吗？回京后，你以什么身份跟着他？你的名姓注定不能再用。否则程家就是灭族之灾。

你跟着他回来看着他娶妻生子不成？十三公主，何必为难自己呢！

太上皇一向疼你，让你去北燕和亲，也并不是害你。

我大秦根本不需要以和亲才能求得安宁，太上皇却还是安排了你去和亲，你有问过为什么吗？”

十三看他，道：“我以前没想过要跟父皇做对的。可是我遇到了程秉钧。我只想嫁给他。如果父皇是真的对我好，就该答应我。”

段寒道：“公主，出生就享尽荣华，锦衣玉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上皇疼你是真，可是要牺牲你也是真。这是命。有多少人羡慕你是公主，羡慕你有太上皇的宠爱，你就要承受多少难言之苦。”

十三公主怅然若失地望着前面，道：“我宁愿我不是公主，我能像蒙声一样，潇洒恣意地活着，嫁给如意郎君。”

段寒没再回她话。别人都说蒙声活得潇洒，可是谁都有自己的烦心事，都有自己的不可得，只是她没有展现出来罢了。

“段大人，你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能说。”十三突然道。

段寒蓦地笑了，道：“因为有人不喜欢我冷冰冰的样子。所以我在改。”

十三一皱眉，问：“段夫人？”

段寒笑意更深，道：“还不是。不过就快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