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胡局长明了情况。胡局长脸带笑容，胸有成竹，：“春水，你工作很有成效，局长对你十分信任，但这个案件事关重大，你暂时放一放，不用再查下去了，局里自有安排。”春水不甘心，到手的大鱼岂能把它放了？他想着就是局长不支持，他独自行事，也想把案情『摸』清楚。胡局长看出了春水的心思，态度严厉了，：“希望你听从局里的安排，千万不要草率行事。如果发现你不听从指挥，继续侦查，到时不要怪局里对你不客气。”

话里带有威胁。胡局长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他话。

他为难了。

找爱君去。她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怎么找他。最关键的是，她怀孕了。那她从医院出来，打羚话给春水，兴奋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他同样十分高兴。他希望她的怀孕，能使他得到解脱。一个三十多的女人，盼子心切，梦想成真，那种喜悦感十分强烈，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

爱君接到他的电话后，很意外。平时都是她主动找他的。他总是心翼翼地躲避她。他晚上想去她家一趟。

春水把情况对她了，征求她的意见。

她笑了，“我以为是什么事呢，那么简单的事情还拿不定主意？听领导的喽。领导叫你不要查，你就不查了，于理于法都是得过去的。”

“我觉得查下去，是可以查清楚的。”

“春水，你不要忘了，这是在官场，不是在你家里，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你以为凭本事靠能力可以吃饭吗？根本就不是这样。你能当上队长，你自已一定认为一半是运气，一半是能力，是不？我告诉你，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的事我一直关心着，也一直替你活动。我对你的几个局长都打过招呼。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事。”

原来如此。可他看到的、感觉到的不是这么回事呀？难道这是幻觉？

“我想知道真相。这老李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渴望得到真相，也愿意为真相而冒险。”春水还是转不过弯来。

“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命也没了。”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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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的诱『惑』对春水来，同美女的诱『惑』一样，令他欲罢不能。队里有一名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二十来岁的年纪，不管是学识，还是胆识，都相当优秀。他是经过层层选拔，通过种种考核，才进来的。这话春水信。大部分人都是靠关系，少数是凭实力。他就是其中之一。他对工作充满热情，总想着做点惊动地的大事。可到了局里以后，坐在办公室内，写材料，开大会会，与他所期望的，有相当的差距。为此，他经常抱怨。春水任队长后，对这位年轻后生很器重，把他当兄弟看，有什么事都向他讨教。这种谦虚的态度很快就博得了他的尊重。他叫郭清。要调查真相，必须得到郭清的帮助。上头明令停止调查，一切只能秘密进行了。

他想把雨燕介绍给郭清。他（她）们年纪相当，学识不相上下，蛮般配的。春水有些内疚，他希望雨燕会有个好的归宿。她与郭清，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春水市里的新房装修得差不多了，暂时还没有住进去，先挥发一下有害气体。他决定邀请郭清、雨燕到新家去作客，一起做饭聊，比外面吃饭有情趣多了。

雨燕是个豁达的女孩子。自从春水决定与她断绝不正常的关系后，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对春水，她理解他的做法。她还，依然是朋友。春水还是每月提供给她生活费，她定期地给春水做些辅导，虽然春水让她忙自己的。

他（她）看到装修得颇有情调的新房，都啧啧称赞，羡慕不已。现在拥有这么一套房子很不容易，有些人奋斗一辈子未必能拥樱他（她）们都，队长该有一个女主人了，不然的话，那么大的房子太浪费了。

雨燕与郭清的初次见面是热情愉快的。他（她）有不完的话。春水恰当地给他（她）他创造着了解的机会，还许诺，这房子如果他（她）想用，随时可以提供。钥匙给他（她）一人一个。

他（她）们不称春水为“队长”，称“春水哥”。春水哥的好意他（她）领了，钥匙并没有要，到时有了春水嫂，怕春水交不了差。

春水找了个机会，把老李假烟案的进展情况向郭清交磷。他问郭清：“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处理？”郭清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要查下去，这么大的案子，怎么能不查呢？市局不支持，我就不信省局不支持。如果证据确凿，没有人能挡得住。”伙子果然血气方刚，敢作敢当。春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尽可能不要引起人家注意。等抓到证据后，再作打算。”郭清：“我听春水哥的。”

于是，在郭清的有力支持下，春水对神秘的老李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调查。他发现，老李的公司是个巨大的网络，里面组织严密，交易都是单线联系，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进入不了他的内部。而且，内部的人都没有见过老李的真面目，他只是个符号，生活在电话里。交易时，可以从电话里听到他的指示与命令。

郭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伪装成烟贩打入老李集团的内部。这危险『性』太高。没有经过领导的批准，深入不法分子内部，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无法交待，到时不是丢乌纱帽那么简单的事，可能连命都没了。春水不想让他冒险，能查到哪算哪，盯紧点就行，敌人总会『露』出马脚的。

这郭清，艺高权大，竟一个独自行动了。他化装成急需假货的大商人，对老李的人，因为成交量大，需要与老李面谈，才能建立信任。老李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至于郭清是怎样骗得他们信任的，春水至今都不清楚。

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没有了。郭清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春水没日没夜地找他，最后报了案。

春水隐隐约约地觉得，他的消失与老李集团有关。他想所这事对公安人员反映。没等他开口，胡局长就打电话来，严厉地批评他，要他好自为之，不要再惹出什么祸了。

他忘了一个人，她就是雨燕。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也遭到了不测。那，他正沉浸在悲痛中，拖着沉重的脑袋过马路。他看着绿灯亮了，抬起脚穿过去，他没有注意来往的车辆。这时，一辆车快速地开过来，把春水撞到一边，然后扬长而去。

不幸之中有大幸。正好有一个好心人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及时地打了120，春水的命保住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总算没什么大碍，只是断了根肋骨。

他的父母赶来了。很惭愧，他在市里工作，没有能把父母接到城市好好玩玩，每次等到病的时候赡时候才让父母到城里为他『操』心。他的母亲看着春水包着厚厚的绷带，心痛极了，“我的儿呀，城里有什么好的，让你那么留恋，等伤好了，我们回家去，不在城里呆了。”

嫂子很快地来了。她默默地帮春水办着住院手续，找高明的大夫，做最好的治疗。她趁没人时，在春水耳边：“怎么这么不心呀？”

爱君知道春水闯下祸遭人暗算了。她告诫过他，他听不进去。唉，这人还是有点倔的，还好，没有落下什么病根，算是给他个教训。破坏规则的教训。她腆着肚子来到医院，让他好好养伤。春水求她查明是谁撞了他的。她尽力而为吧。

局领导们都来看望他了。劝他好好养伤，工作自会有人做的。局里已另外安排人员顶替他的职务，就是，他不再是稽查队队长了。但他的正科级待遇保持不变。

当了几个月的队长，没就没了。像做了个梦一样。

春水在病床上想理出个究竟来，可越想越糊涂。这神秘的老李好像与局领导们一伙似的。他一调查老李，怎么局领导们不同意了，稍有眉目，就横遭不测，结果连队长都被撸了。他突然感到后怕，队长真不好当呀，既要冲锋在前，又要与局领导搞好关系。查与不查的问题上，不是队长能决定的。领导不能查，他继续查，就落得这种结果。

想做个明白官，确实很不容易。

在烟草专卖局，很难再呆下去了，领导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短短的官期也让人笑话。还得求求爱君，让她安排，调个单位混去。

他一想到郭清，心就隐隐作痛。是他，害了这么一个年轻优秀的青年。自己的一时冲动，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他想，有在之日，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到凶手。他还不断地祈祷上，希望出现奇迹。他想像着有一，走在街上，突然一个照面，那个就是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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