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小樱低声嘟哝了一句，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自己盘中的北极贝上。

“暗部忍者的阵亡率比一般忍者要高得多啊，加入这种组织，怕是……”春野兆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

“没有哪个忍者的工作是绝对安全的，但这个家伙的命比你想象中的要硬多了，你就别瞎担心了，爸爸。”小樱头也不抬地答道。

“嗯嗯。”亚索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在夸你啦，白痴！”

“呜……”少年沮丧地低下了头。

见到两人的互动，春野芽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我不是很懂你们忍者的规矩，但感觉你们好像还挺合得来的嘛。”

“谁跟这个笨蛋合得来啊！”小樱脸红了一下，嘴里仍然不肯饶人。

“别这么无情嘛，小樱……”亚索拉了拉少女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道。

“哈哈，看来小樱今后嫁给他，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春野芽吹低声对丈夫耳语道。

“忍者的事情你不懂，芽吹。这个孩子一出生体内蕴藏着可怕的力量，从小被称为‘九尾妖狐’。你别看他现在处处让着小樱，但要是以后因为一些事情和小樱起了争执，世界上没人能从他的手下保护小樱免受伤害。”春野兆忧心忡忡地答道。

“这样么……”

春野夫妇所有的对话，全都被感知力超群的两位上忍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中。少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愠色，正要开口反驳，耳边却传来了亚索温和的声音：“不用太在意了，小樱。叔叔阿姨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能理解的。再说了，对于自己控制范围之外的力量心怀恐惧，是人之常情，只要小樱你不嫌弃我就好啦。”少年趁对面两人不注意，飞快地冲着少女咧嘴笑了笑。

少女轻轻握住了少年的右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才不会害怕一个笨蛋呢。”

少年用自己粗糙的掌纹抚摸着少年光滑的手背，眯眼笑答道：“漩涡亚索在小樱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大笨蛋。”

两位上忍的悄悄话自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和一个一辈子都没能晋级中忍的忍者所能偷听到的。春野兆和春野芽吹低声交流了几句，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亚索，你对于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

“首先当然是铲除威胁世界和平的‘晓’组织啦。”亚索放下了手中的鱼子酱寿司，轻松地答道，“再往后的话，大概就是学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火影吧。”

“合格的火影？”春野兆惊异地问道。

“成为火影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直追求的梦想啊！”亚索干劲十足地答道。

小樱看着自己父亲那副“原来只是在说梦话”的表情，脸上闪过了一丝讥讽的微笑：“六代目基本已经确定是卡卡西老师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亚索会在十五年之后正式成为第七代火影。这是三代火影、纲手大人以及全村所有上忍一致的意见。”

因为反对他的派系已经被佐助君和卡卡西老师联手清洗掉了。少女在心底默默补充了一句。

“哈哈，难得见小樱你能夸我一句。”亚索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几声。

这家伙又开始装傻了。少女暗自撇了撇嘴，没有吱声。

春野兆沉默了一阵，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那关于小樱呢？”

亚索郑重地答道：“在一切问题上，我都会完全尊重小樱自己的选择。”

“你以后会对小樱永远不离不弃吗？”春野芽吹忽然插话问道。

少年望着少女绿色的眼眸，坚定摇了摇头：“不会。”

在春野夫妇错愕的目光中，少年的脸上泛起一个阳光般的微笑，缓缓补全了自己的答案：“我会一直爱着她，直到她不再爱我的那一天。”

午饭后，亚索和影分身一起，把所有的碗筷全部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橱柜之中。没过多久，春野夫妇就借口回房午休，把会客厅留给了两位年轻人。

春野夫妇的本意是给他们一个单独交流感情的机会，只可惜两人都是忍者，私人情感永远都要排在工作和任务之后。小樱目送自己的父母回房之后，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郁了下来：“熊之国遇难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炉了，死因无一例外是超高剂量的辐射。而且无论是范围还是强度，都远远高于上次佐助君截获的情报中所提到的数字。”

亚索骤然听到对方提起这件事，略微愣了一下，随即从叠席上站了起来，皱眉问道：“你是说这次他们不但部署了‘死光’，而且还对它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改进？”

“至少我们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小樱双手结印，用幻术在两人之间投影出了一张小小的局部地图，“这是查克拉成像仪航拍熊之国周围得到的影像。”

亚索看着那张被深浅不一的的红色色块所填满的三维地图，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个区域土壤中的辐射污染需要多少年才能衰减到宜居水平？”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没有骗你啦

“五十至一百年。”小樱轻声答道，“那位星影大人要不是本身实力强横，又刚好避开了辐射的中心区域，现在多半已经开始浑身溃烂了。”

“昴的心已经死了，肉体上再大的痛苦都算不得什么。”亚索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念诵葬礼上的悼词，“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中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复仇。”

“我听说他现在是在佐助君手下办事？”

“嗯，佐助一直在追查晓组织的下落。小樱，时间能抚平所有的伤口，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阻止相似的悲剧在这片土地上重演了。”亚索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轻轻叹息了一声。

忍者的词典里从来没有“休息日”这个词条。从受人尊敬的五影，到初出茅庐的下忍，所有忍者都必须随时做好响应忍村召唤的准备。这不，亚索刚和小樱在街上依依不舍地道别之后，就收到了纲手托人捎来的口信，说有一个紧急任务要指派给他。少年二话没说，戴上了自己新领到的白狐面具，一分钟之后就赶到了火影的身前。和他几乎同时赶到的还有他的队员，戴着白色隼形面具的仓木兵卫。

“火之寺的住持地陆刚才给我们发来了一个委托，说是寺院附近的隐藏墓地在一夜之间被盗取一空，希望我们追踪盗墓贼的下落。你们即刻前往火之寺，在保护火之寺僧侣安危的前提下，查明隐墓的实情，清楚了吗？”

“是。”两名暗部半跪在地上，恭敬地低头称是。

“清楚了就赶快上路吧。”

“遵命！”亚索和兵卫俯身向纲手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傍晚六点，火之寺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了两名年轻暗部的眼前。只见朦胧的薄雾中，庄严的古刹宛如一幅漂浮在云中的剪影，显得格外沉寂肃穆。

“队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兵卫见到亚索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目光扫过那条通向寺门的长长石阶，沉声问道。

“等。火之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很快就会派人前来迎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亚索双手抱在脑后，悠闲地答道。

火之寺每一个少年僧人在完成受戒仪式之后，都会云游四方，专门到各地偏远贫困的地方，用查克拉带来的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和特殊能力为当地民众提供方便。这让这座寺庙在火之国的信众和非信众之间都拥有极为崇高的声望，相较之下，连地位超然的木叶村都要略逊一筹。

毕竟后者的服务在绝大部分时候都不是免费的。

就在亚索全力搜索着自己脑海里与火之寺有关的各种资料的时候，一位面相威严的中年僧侣拄着禅杖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合掌问道：“二位就是接受了我们委托的木叶忍者吧？我是这里的住持地陆，代表火之寺欢迎二位的到来。”

亚索隔着面具对地陆抱拳行礼，平静地答道：“我是木叶暗部的成员‘狐’，这是我的队友‘锋’。住持大人不必多礼。”

“暗部的精英吗？很高兴火影大人对我们的请求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地陆看了看两人的面具和左臂上的火焰纹身，国字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还请你们先跟我一起到寺里稍事歇息，我马上会排人手带领两位前往被盗掘的墓地一探究竟。”

“那就有劳住持大人了。”亚索微微颔首，跟在地陆的身后，沿着石阶拾级而上，缓步迈入了古寺的朱红色大门之中。

“噔，噔，噔……”

大殿内，两名暗部忍者盘坐在蒲团之上，默默地聆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接连不断的木鱼声。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陈设，唯有一根竹香在屋角静静地燃烧，烟气在夕阳的渲染下现出了淡金色的光晕。

没过多久，大殿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身材高大的住持带着一个年岁与亚索相仿的小沙弥缓缓走进了大殿之中，向着两位忍者合掌道：“这是我的徒弟空，接下来他会带两位前往被盗掘的坟墓一探究竟。”

亚索和兵卫还了一礼之后，将注意力投向了住持身边的小沙弥之上。他的眉目清秀，双眼凝然有神，脸上带着一股不常出现在僧人身上的倔强。亚索将仙术查克拉带来的第六感延伸而出，“看”到了那股被压抑在小沙弥体内庞大的力量。

一阵难言的悲伤忽然涌上亚索的心头。

（“啊，这就是十五年前我跟水门的那场较量中，那个截获了我查克拉的盗贼干的好事啊！”九尾察觉到了亚索的低落的心绪，开口问道，“这个桥段你不是在上一世就已经知道了吗？”

“少儿动画片里可没有提到把活人当作查克拉培养皿的这个细节。你没感受到他体内的尾兽查克拉正像一个肿瘤一样，从他的体细胞中吸取能量么？怪不得他都十五六岁了，身体还是这么瘦小。”亚索的语调中带上了深深的同情。

“你这个没了我的查克拉，连正常生理代谢都无法维持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九尾刻薄地嘲讽道。

“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帮他一把。”亚索丝毫没有在意九尾恶劣的态度，诚恳地请求道，“我打算净化他体内的所有尾兽查克拉，你没什么意见吧，九喇嘛？”

“哼，你当烂好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随你便吧。”九尾无奈地摇了摇尾巴，“反正十五年前水门切出去的那一半，现在都已经基本上补全了。”

“谢谢你！”亚索抱住了九尾巨大的头颅，用自己的脸蹭着对方狐脸上的毛，开心地说道。）

现实中，亚索微微愣了一下，朝着小沙弥抱拳见礼道：“幸会。”

“忍者大人客气了。”小沙弥合掌一揖，以示还礼。

“住持大人，容我冒昧问一句，这位小师傅就是前守护十二忍之一和马的遗孤吗？”亚索扭头看向了地陆，用一种笃定无比的语气发问道。

“……木叶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地陆眯起了眼睛，似乎是要透过那个特制的面具看穿亚索真实的面孔。

“你也听说过我的父亲吗？”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

“我不光听说过你的父亲，还知道关于你的另一件事。”亚索忽然伸出右手，搭在了空的肩膀上，“你的体内一直有一股不受你意志支配的力量，对吗？”

少年透过能够感受到，小沙弥肩部的肌肉剧烈颤抖了一下，体内压制九尾查克拉的封印也发生了些许的松动。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地陆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一对锐利的鹰目直勾勾地盯着亚索面具后那双湛蓝色的眼眸。

“因为这股力量本来就是从我的体内分离而出的。”一道不详的红光笼罩了亚索的全身，湛蓝的双眸瞬间化作了血色的十字，“作为这次任务的赠品，我可以帮助这位小师傅把这股异种查克拉转变为符合他本身特性的查克拉。住持大人，你意下如何？”

“原来你就是……”地陆看着那对标志性的十字形瞳孔，眼中闪过了一丝恍然。

草，这都能被看穿身份，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亚索收起了外放的九尾之力，气定神闲地打断了地陆的话：“住持大人心里明白就可以了，没必要宣之于口。”

“我的意见不重要。空，你自己对此有什么想法？”地陆微微颔首，转过头来，轻声询问着仍然处于呆滞状态的小沙弥。

“你……你真的没有在骗我吗？”空看着那张白色的狐狸面具，充满期冀地问道。

“真的。”亚索的语气不知不觉地放轻了一些。

“那就尽快开始吧。这十几年的折磨，我已经受够了。”小沙弥坚定地答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