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锦年下意识地一侧脸，躲过沈江言的目光。

“没事，就是手指有些疼。”

沈江言下手的力道很明显又轻了许多，“这样好些了吗？”

锦年闷闷地点点头。

沈江言却笑了，“本知道你是怕痛的，没想到还口是心非得很！”

锦年心一颤，又看向沈江言，却发现他头半低着，很认真地捣鼓着她的手指，脸上还带着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他看穿了。

只是他也不恼，还好声好气地哄她，像是完全没当回儿事一般。

她索性也不解释了，却突然问道。

——“陛下不介意吗？”

沈江言一愣，却没抬头看她，继续重新为她包好手指。

介意，介意什么？

介意他的皇后从来爱的不是他，甚至曾经也是别人的皇后……

沈江言还维持着嘴角的微笑，“那你能试着爱我吗？”

锦年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怔住了，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

她不知道沈江言在想什么。

这个大魔头，人人口中喊打喊杀的鬼帝，是有脆弱的一面，可是他为什么会想要她的爱？他的后宫明明有着那么多的女人，为何却偏偏要招惹一个没有心的她呢！

在她的震惊中，沈江言已经将她的手指包好了，松开了她的手。

“你是孤的皇后，终究是要和孤过一辈子的人，怎么，尝试爱孤一次很难吗？”沈江言的笑容竟有一丝苦涩。

不，应该是说，尝试不再爱南宫岳那个混蛋很难吗？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手下败将，又凭什么跟他争夺你！

锦年收回手，目光落向远方，没有去看沈江言。

“陛下或许觉得臣妾是在自讨苦吃，可是人心就是这样奇怪，一旦你爱上一个人，就很难再改变心意了……人的处境会变，心却还在原地，只是臣妾的心已经死了，葬在大邺了，已经拿不回来了。”

沈江言知道，锦年不可能忘了南宫岳，只是他明明知道南宫岳如何伤害了她，却不能将她的心拿回来，用自己的血肉重新滋养它，让它重新在他的怀里跳动。

他从未如此挫败过，竟在她的身上输给了南宫岳！

“孤知道了。”

沈江言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将药箱留在了锦年这，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梅香两声。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沈江言第一次主动离开章晗殿。

果然，自从这次离去，沈江言一连几个月都没再来。

锦年不知道，沈江言是不是听进了她的话，彻底对她死了心。

她只知道，她问心无愧，做了一件她认为对的事。

自她来傲孤，沈江言虽然对她诸般磨难，但从未对她起杀心。他只是针对她的身份，想要磨平她的傲气，想要让她对他俯首称臣。

锦年觉得，沈江言其实不欠她什么。

即便如今她的手指伤了正在复原，沈江言也不欠她什么。

所以她也不会为了所谓的“荣宠”故意欺骗他，来换得他所谓的真心，好在他后宫压众人一头。

毕竟她的心只是一个空壳，给不了他什么，何必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