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挑挑剑眉，懒洋洋地收起虹光，摊开双手道：“问吧，我觉得能够回复你，我就一定不作隐瞒。”

“更何况，我也有问题向你询问呢。”

“是吗？”墨德摩斯舒展开枝桠，向四处尽情伸展着，直到文森面露不满神色后，它才停下来，一板一眼地说道：“那么我们轮流询问，如何？”

“可以，我无所谓。”文森耸耸肩道，身为胜券在握的胜利者，他可不认为实力已经降至六阶的墨德摩斯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那么，我先问，行吗？”墨德摩斯哗啦哗啦地抖动枝桠道，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情致颇高。

文森沉默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墨德摩斯得到同意，便毫不客气地开口问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的灵魂之光足以媲美精灵族的那些神灵，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在特瑞亚大陆上比她们要更强，甚至强很多。”

文森听完这些，心说这墨德摩斯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着实令自己有些吃惊。

不过，文森倒是不介意告诉它实情，他坦然自若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

墨德摩斯顿时兴奋不已地抖起枝桠来，似乎在为得到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而高兴万分。

文森暗自摇头，随后很快便问出自己临时想到的问题：“我想问问，你怎么会觉得我比那些神灵都要强呢？”

“哈哈，你是对苍白母树有所怀疑吗？想来也是，我一个被驱逐出梦境的存在都能感知到你比那些神灵要强，她理所当然地更应该清楚，你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墨德摩斯说到最后，句式虽然是疑问句，可文森从它的语气中，只听从出满满的笃定。

“不错，我的确对此的确很怀疑。”文森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他的确需要了解苍白母树是不是对他有所戒备。

至于墨德摩斯是不是出于挑拨离间的目的，文森他自有方法判断。

然而，墨德摩斯的回答大大出乎文森的意料，它直截了当地道：“苍白母树她没有欺骗你，她确实感知不出你比那些神灵还要强。”

“是吗？为什么。”文森皱起眉头，疑惑道。

“她太爱她的孩子了，以至于为此失去了许多许多，而这种特殊的感知能力，就是我从她那里夺来的。”

墨德摩斯洋洋得意地说着，似乎那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

而就在文森打算继续问下去，它又主动解释道：“在她看来，明明自己的孩子会事无巨细地与她诉说，她又何必浪费魔力去探知呢，更何况，你还是一名人类。所以……”

墨德摩斯没有说下去，文森却了然地点点头，决定不再追问。

文森明白它的意思，许久不与人族接触的苍白母树，放不放弃这项能力确实是无关紧要。

墨德摩斯见文森了然于心的样子，就不再迟疑，继续问道：“这块透明的宝石是你的所有物，对吧。”

“嗯，是的。”

说完，文森眼神颇为奇怪地瞥了墨德摩斯一眼，他不明白，墨德摩斯为什么会浪费一次机会到这种，这种几乎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确定的问题上。

“好了，轮到你问了。”墨德摩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文森也不掩饰，径直问出了自己最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在梦境新世界内，那些连我也不知道的隐秘，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你是说那个辛梦虎的事吗？”墨德摩斯反应很快，它知道文森究竟想问什么。

文森直视着它，保持着沉默，让墨德摩斯主动说明清楚。

墨德摩斯倒也主动，无比热情地回答道：“你希望的答案，就在你寻找的宝石内，等到你拿回去以后，或许就能够知道那难以抉择的一切了。”

文森忍不住深深地望了它一眼，在对它模棱两可的话有些不解，不过，文森一想到影虚核心到手后就可以知道答案，便懒得去再次追问了。

没有被追问的墨德摩斯抖了抖枝桠，好似人类在耸动肩膀一样，而对这一结果不感意外的它，选择问出了自己倒数第二个问题：“我很想知道，你收集的这个神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回复我往昔的荣光。”

文森一边说着，一边高高扬起并张开双臂，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

文森的话也没错，他这么不辞辛苦，可不单单是为了强化不坠之渊，更是为了他能够重返自己身为传奇元素使的实力巅峰。

大概是文森的答案太过简单命令了，墨德摩斯再也不像刚才那般兴奋，而是选择沉默地等着文森提问。

文森随即放下双手，语气平淡地突然道：“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或许也是你最后一个问题吧。”

墨德摩斯听完，陡然抖动了一下枝桠，几乎是微不可觉。

文森也不说破，反而是帮助墨德摩斯问出它希望问的那件事：“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陷入梦境的吗？”

墨德摩斯果断地回道：“是的。”

被文森猛然提到这件事情，墨德摩斯的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在梦境之中，这个名叫文森的男人明明已经油尽灯枯，明明就要彻底迷失自我。可是最后，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骤然间清醒过来，赢得了一场绝地翻盘的胜利。

尤其是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却最终功亏一篑，如何不令墨德摩斯不甘心，不令它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墨德摩斯的情绪太有感染力，文森大笑两声，笑呵呵道：“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将艾薇拉挟持出来，也许我真的会认为艾文西死去了。”

墨德摩斯没想到，他自认为致命一击的行动，居然会直接帮助了它的敌人。

文森继续笑着朗声道：“艾薇拉头顶上的电元素精灵很陌生吧。”

文森的话就如同一道闪电，自墨德摩斯脑海中划过，它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隐隐约约地不安到底从何而来，原来是那名它也未曾见过的陌生元素精灵。

“她是你的共生元素精灵？”

文森眼神中满是欣赏，对墨德摩斯能如此之快地找到正确答案相当欣赏。

“那么，临死之前，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回答归回答，文森可没有对敌人，特别是试图杀死自己的敌人，有手下留情的一丝丝的心软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