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夫人扑通一声，在赵老爷的面前跪下了。

「老爷，你原谅我吧。」

赵老爷被她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有些懵。

「秀莲，你这是干什么？」

「老爷，是妾身管教不严，才让洛月犯下了如此大错。洛月你也是的，纵然洛凝说话再难听，你也应该受着，哪能当街顶撞你的长姐呢。」

赵二夫人本想不着痕迹地颠倒黑白，赵老爷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不用为她开脱了。季时苏还找了人证，将那日发生的事都跟我说过了。」

赵洛月捂着脸，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爹爹，那日赵洛凝还当街打了我呢。」

赵二夫人也赶紧跟着说道：「是啊，老爷，洛月是您宠着长大的，您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哪里受得了这个。」

没想到这番她最拿手的苦情戏，也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赵老爷想到了饭局上那几个证人转述的赵洛月的话。

赵老爷后背发凉，十分后怕。「七夕那天，如果不是洛凝打她几个巴掌，她只怕已经将代嫁的事都捅出去了！」

赵二夫人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震惊。「这……洛月真的做出了这种事？那季家人会不会已经……」

「万幸季时苏现在一心只想帮洛凝出头，没注意到这里。」赵老爷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洛月，越想越气。「当初让你嫁去季家，是你自己死活不肯嫁的。既然你长姐已经代替你出嫁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把嘴闭紧了！不然你和你娘就都给我滚到庄子上去！」

赵洛月不服气了，顶撞道：「我哪里得到便宜了？明明是她赵洛凝自己不检点，她季家主母之位还是我让的呢！」

「放肆！」赵老爷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水都被掀翻，洒满一地。

赵二夫人见状，忙回头给女儿投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赵洛月不怕赵老爷，却十分怕母亲发火，见赵二夫人都已经警告自己了，赶紧低头闭嘴。

搞定了女儿，赵二夫人转头面向赵老爷，这一瞬间又换上了一副柔弱无辜的表情。

赵二夫人跪走到赵老爷的身边，抱着赵老爷的腿，将头伏在赵老爷的膝盖上。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就绕了洛月这一次吧。」

赵二夫人一靠近，就有阵阵幽香似有若无地萦绕过来。

赵老爷记得这香味。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赵二夫人的时候，闻到的就是这个香味。

记忆一下子就被抽回到了从前。

他和赵二夫人算是一见钟情，可惜老太爷不喜欢赵二夫人，总说她心不正，逼他娶了名门出身的张芸蔻，也就是现在他的正房夫人。

赵老爷历经千辛万苦，和老太爷不知道吵了多少架，甚至不得不和他不喜欢的正房夫人圆房，才换来了赵家接纳他心爱的女人。

赵老爷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放着好好的正房夫人不做，宁愿委身于他做妾的女人。

愧疚渐渐地爬上心头。

「好了，你这又是何苦，要说有错也是我，这丫头也是被我宠坏了。」

赵二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武器又起效果了，在赵老爷看不到地方得意一笑，抬眼的时候，又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弱小无助。

「老爷，我和洛月做错了事，您打我骂我都不要紧，只求您千万别不要我们母女，您是我们母女的天，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失去您。」

赵二夫人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赵老爷的心坎里。

秀莲可是他花了那么多力气才娶回家的女人，她把一生都交给了他，他又怎么舍得把她放逐到庄子上去。

「好了好了，你别怕。好在季时苏没有注意到，这事算是让我蒙混过去了。」

但看到赵洛月，赵老爷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仅此一次，若是代嫁还有洛凝失身的事传出去了，你立马给我滚出赵府。」

赵老爷扶起赵二夫人，语气放柔了许多。

「秀莲啊，不是我要对你们严厉，这事事关赵家声誉，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这其中的利害，赵洛月或许不清楚，但赵二夫人心里绝对门清。

赵家是做生意的，绝对不能有有损信誉的事传出去。

更何况对方还是富甲一方，只手遮天的季家。

以前是她反正季二少风流，把赵洛凝娶回去也只会当个空花瓶摆着，能够搪塞过去。

万万没想到，这季二少居然玩真的？

也不怪赵老爷忧心，这个情况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也不知道赵洛凝在季二少这么在乎她的情况下，是怎么蒙骗过去的。

但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不忠，这事一旦泄露，季二少现在有多护着赵洛凝，发现真相之后就会反扑得有多厉害。

对哦。

一个邪恶的点子从赵二夫人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既然赵洛凝欺负她的女儿。

那就别怪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赵二夫人又是说好话，又是扯旧情，好不容易才将赵老爷哄走了。

赵老爷一走，赵二夫人忙将赵洛月扶起来，检查赵洛月的膝盖。

「怎么样，跪疼了吧。」

赵洛月苦着脸向赵二夫人撒娇。

「娘，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咱们不能放过赵洛凝！」

赵二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上次是不是有人来问过赵洛凝的事？」

「好像是的，底下婆子们说的，问的都是已经走了的老人，娘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怎么会有人突然问起她的事了？」

提起赵洛凝，赵洛月的脸还隐隐作痛，她捂着脸，十分不忿。

「她现在仗着自己是季家主母，没少在外面作威作福，不知道又得罪了谁，被人找上门来算账了呗。」赵洛月揉揉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新仇加旧恨，她赵洛凝最好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

赵二夫人搂着女儿，笑容阴冷。「赵洛凝的把柄，我们不是有现成的吗！」

赵洛月一听就来了精神，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赵二夫人。

「娘，您说什么？！我们有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