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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过来抱抱

作者:司玦2001 | 分类:现言 | 字数:58万

第九十九章 后悔

书名:小祖宗,过来抱抱 作者:司玦2001 字数:2198 更新时间:2024-11-17 00:23:38

后悔二

以前她曾试图放弃过他一次。

因为要放弃,她主动关掉了和他有关的所有消息,屏蔽了与他相关的人,没再想方设法地去看他。

可是…

她走一程,期许一程,回望一程,目光所及没有他,翻山越岭没有他,星辰大海也没有他,可他却无处不在。

目光所及没有他,她低头就会想念他的身影;翻山越岭没有他,她看到好看的风景第一念头就是给他发过;星辰大海没有他,她的未来总是会给他留一个空缺。

处处无他,反而处处是他。

甚至于她读书时到某个段落时会恍神,在外喝咖啡时端起咖啡杯会唤醒记忆,或是整理家务时也会有不落痕迹的叹息。

那些曾经和他缠绕在一起的时光,和他一起经历过的琐碎,在数年如一日的白夜里,融汇成轻柔而遥远的星河,不再触及她,却时时刻刻影响她。

她垂下眼,抿了一口咖啡杯里的黑咖啡,不喜地微蹩了蹩眉。

回想以前那段经历,她轻笑一声,不过还是心存妄念罢了。

没有说明的暗恋,没有结局的初恋。

她说着要放弃,却暗自不甘心。

她又尝试地抿了一口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纯汁原味,很苦。

这是商觞常喝的。

她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人那么多,还不是都得受着,她虽然心存妄念,可早就做好了受一辈子的准备。

但是,他却回到了她身边。

毫无征兆。

多么戏剧性。

某些时刻,她觉得自己不像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倒像是在小说里一样,在她快要忘尽的时候,又全部想起,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又跌入地狱,多么戏剧化,她的人生!

可后来想想,有时候真实许是会比小说更加荒诞,小说也是建立在一定结构下,顺着一定逻辑构建而成的,而现实…倒往往毫无逻辑可言。

不过是这荒诞的现实,让她招架不住罢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根细金链子,赫然是之前商觞戴在她脚腕上的脚链。

她摘了下来,放在了盒子里。

决定放弃的人,就要放弃的干干净净才好。

所以,她不会再去见他,更不会因为要还给他脚链这么生硬的理由去见他。

她将盒子合住,放在了座位的一旁。

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看了一会儿,移过了视线。

不喜欢便算了,莫强求。

她将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便拿着包起身了。

天已转凉,树木变得光秃秃的。

一阵风吹来,她拢了拢大衣的领子,莫名想起了那天他带着自己去公园里看‘秋季’的场景。

她以前最喜欢秋季,因为浪漫。

她以后最讨厌秋季,因为破灭。

她戏剧性一样的爱情,死在了秋天去往冬天的路上。

从秋天启程。

八月的他还没有出现。

九月的他就睡在隔壁。

十月他们面对面饮酒,笑谈人生,如在梦中。

就这样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里悲喜交加,暧昧关系就像是落叶一样,轻飘飘落下,无意中踩上,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脸红,让人心忧。

十二月就是十二月,十二月的她开了口,却不如守口如瓶。

然后她步入了冬天。

从满怀期待地开始一段关系到完全心碎地结束想要放弃,就像是一个人逐渐走进了冬天。

她原本想的很好,到了冬天要好好互相依偎取暖的。

她甚至设想过这样一个情景,天上下着白毛毛的雪,她从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他,就蹦蹦跳跳着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手伸进他的大衣里,抱紧他的腰身,仰着头笑着看他。

他们要温温暖暖地花里胡哨地过完一整个冬天。

只是可惜,走在秋风翻涌的街头,一股凉意冲醒了她。

从未握住的手,何谈何时分开?

景致微低着头,苦笑着摇了摇。

真好啊。

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事情总算是可以结束了,他再也不会来打扰她的清梦了。

真好啊。

她只是再也不能嫁给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想要嫁给的人了。

算了,她只是和自己和解了而已。

就这样吧。

莫强求。

忽地,又吹来一阵凉风,她的头发凌乱地四处飞起,她伸手,理了理被吹起的秀发。

将一些细细碎碎不听话的短发勾到耳后,她神色有些不快,眉眼不耐地抬起头来。

看到街头那个模糊的人影时,就猛地站住了。

她一定是在梦里,或者是现实又和她开了个玩笑。

景致的血液一下子就涌上头来,手指忍不住地蜷缩起来,甚至腿脚发软。

那一刻,心底被压住的羞耻感和心酸狼狈又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

“景致,你告诉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景致,喜欢一个人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你明白吗?就算再喜欢,也应该要知道珍重自己才对。”

“人,应当最爱自己,然后才能有爱别人的资格。但若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珍重的话,怎么能说爱别人呢?”

“还是说你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为谈恋爱而谈恋爱,想要猎奇的心理使你冲动。”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景致,你让我很失望。”

她原先以为这几天里她早已将这些话忘到脑后去了,谁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但记得清楚,记得一字不落,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看她时冷漠又失望的眼神。

心又是一沉。

她抬眼又看了一眼,他还站在那里。

似乎是在等她过去。

她不会再主动向他走过去了。

可是转身向后又像是自己在临阵脱逃一样。

她站在原处,脚扎了根一样动不了,手攥成拳,这让她觉得莫名很屈辱。

她松了松手,又握成了拳,抬眼直直地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

像是她梦里出现过的那样,穿着一件黑大衣,不说话,站在那里静静的。

一双黑眸,看不清情绪地翻滚着,只注视着她。

景致敛下眼,闭了一会儿。

再睁眼时,也同样不带情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