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过来抱抱
作者:司玦2001 | 分类:现言 | 字数: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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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后悔
后悔二
以前她曾试图放弃过他一次。
因为要放弃,她主动关掉了和他有关的所有消息,屏蔽了与他相关的人,没再想方设法地去看他。
可是…
她走一程,期许一程,回望一程,目光所及没有他,翻山越岭没有他,星辰大海也没有他,可他却无处不在。
目光所及没有他,她低头就会想念他的身影;翻山越岭没有他,她看到好看的风景第一念头就是给他发过;星辰大海没有他,她的未来总是会给他留一个空缺。
处处无他,反而处处是他。
甚至于她读书时到某个段落时会恍神,在外喝咖啡时端起咖啡杯会唤醒记忆,或是整理家务时也会有不落痕迹的叹息。
那些曾经和他缠绕在一起的时光,和他一起经历过的琐碎,在数年如一日的白夜里,融汇成轻柔而遥远的星河,不再触及她,却时时刻刻影响她。
她垂下眼,抿了一口咖啡杯里的黑咖啡,不喜地微蹩了蹩眉。
回想以前那段经历,她轻笑一声,不过还是心存妄念罢了。
没有说明的暗恋,没有结局的初恋。
她说着要放弃,却暗自不甘心。
她又尝试地抿了一口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纯汁原味,很苦。
这是商觞常喝的。
她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人那么多,还不是都得受着,她虽然心存妄念,可早就做好了受一辈子的准备。
但是,他却回到了她身边。
毫无征兆。
多么戏剧性。
某些时刻,她觉得自己不像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倒像是在小说里一样,在她快要忘尽的时候,又全部想起,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又跌入地狱,多么戏剧化,她的人生!
可后来想想,有时候真实许是会比小说更加荒诞,小说也是建立在一定结构下,顺着一定逻辑构建而成的,而现实…倒往往毫无逻辑可言。
不过是这荒诞的现实,让她招架不住罢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根细金链子,赫然是之前商觞戴在她脚腕上的脚链。
她摘了下来,放在了盒子里。
决定放弃的人,就要放弃的干干净净才好。
所以,她不会再去见他,更不会因为要还给他脚链这么生硬的理由去见他。
她将盒子合住,放在了座位的一旁。
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看了一会儿,移过了视线。
不喜欢便算了,莫强求。
她将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便拿着包起身了。
天已转凉,树木变得光秃秃的。
一阵风吹来,她拢了拢大衣的领子,莫名想起了那天他带着自己去公园里看‘秋季’的场景。
她以前最喜欢秋季,因为浪漫。
她以后最讨厌秋季,因为破灭。
她戏剧性一样的爱情,死在了秋天去往冬天的路上。
从秋天启程。
八月的他还没有出现。
九月的他就睡在隔壁。
十月他们面对面饮酒,笑谈人生,如在梦中。
就这样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里悲喜交加,暧昧关系就像是落叶一样,轻飘飘落下,无意中踩上,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脸红,让人心忧。
十二月就是十二月,十二月的她开了口,却不如守口如瓶。
然后她步入了冬天。
从满怀期待地开始一段关系到完全心碎地结束想要放弃,就像是一个人逐渐走进了冬天。
她原本想的很好,到了冬天要好好互相依偎取暖的。
她甚至设想过这样一个情景,天上下着白毛毛的雪,她从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他,就蹦蹦跳跳着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手伸进他的大衣里,抱紧他的腰身,仰着头笑着看他。
他们要温温暖暖地花里胡哨地过完一整个冬天。
只是可惜,走在秋风翻涌的街头,一股凉意冲醒了她。
从未握住的手,何谈何时分开?
景致微低着头,苦笑着摇了摇。
真好啊。
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事情总算是可以结束了,他再也不会来打扰她的清梦了。
真好啊。
她只是再也不能嫁给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想要嫁给的人了。
算了,她只是和自己和解了而已。
就这样吧。
莫强求。
忽地,又吹来一阵凉风,她的头发凌乱地四处飞起,她伸手,理了理被吹起的秀发。
将一些细细碎碎不听话的短发勾到耳后,她神色有些不快,眉眼不耐地抬起头来。
看到街头那个模糊的人影时,就猛地站住了。
她一定是在梦里,或者是现实又和她开了个玩笑。
景致的血液一下子就涌上头来,手指忍不住地蜷缩起来,甚至腿脚发软。
那一刻,心底被压住的羞耻感和心酸狼狈又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
“景致,你告诉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景致,喜欢一个人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你明白吗?就算再喜欢,也应该要知道珍重自己才对。”
“人,应当最爱自己,然后才能有爱别人的资格。但若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珍重的话,怎么能说爱别人呢?”
“还是说你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为谈恋爱而谈恋爱,想要猎奇的心理使你冲动。”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景致,你让我很失望。”
她原先以为这几天里她早已将这些话忘到脑后去了,谁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但记得清楚,记得一字不落,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看她时冷漠又失望的眼神。
心又是一沉。
她抬眼又看了一眼,他还站在那里。
似乎是在等她过去。
她不会再主动向他走过去了。
可是转身向后又像是自己在临阵脱逃一样。
她站在原处,脚扎了根一样动不了,手攥成拳,这让她觉得莫名很屈辱。
她松了松手,又握成了拳,抬眼直直地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
像是她梦里出现过的那样,穿着一件黑大衣,不说话,站在那里静静的。
一双黑眸,看不清情绪地翻滚着,只注视着她。
景致敛下眼,闭了一会儿。
再睁眼时,也同样不带情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