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千古回忆

“前辈，这里是？”袁小天出声问道。

玄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向前走去，一路来到了桃树下，看着坐化在那里的自己，玄皇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从他身上蔓延出一种沧桑的感觉，就好像在回忆一些很久远的事。

而看玄皇如此，袁小天也是没有打扰，让玄皇自己回忆，在此期间，这桃树就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纷纷扬扬的桃花不断飘落，轻颤的树枝，就好像在向故人招手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玄皇才抬起了头，看着身边纷纷而下的桃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他转身缓缓来到了那棋盘的对面，坐在了那石凳上，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玄皇身上再度飘散出那种沧桑的气质。

而随着桃花的落下，渐渐遮蔽了棋盘上的棋子，玄皇回头看向身后的湖水，淡淡开口：“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故事？前辈您请讲。”袁小天走了过来，站到了玄皇身后，恭敬地听着。

玄皇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袁小天说话，过了好久方才开口，略带沙哑的语气，将袁小天带到了玄皇所在的那个时代。

“在很久以前，在这片大陆上，有一位天赋卓绝的少年，他生性骄傲，不愿意受他人所束缚，一个人游遍天地山川，他在这一场场游历中，遇到了很多人，见过了很多事，他自己的修行，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他到了一个名为桃花镇的地方，那里很美，到处都盛开着灿烂的桃花，那里的桃树就好像会通灵一般，只要有人来，就会颤动它们的树枝，像是在欢迎来客，而桃花镇内的风土人情，更是让少年深深着迷。”

说完，玄皇就好像又陷进了回忆一般，袁小天也没有在意，而是回头看向了在他们身后的这棵桃树，这棵树，应该就是玄皇从桃花镇带来的吧？袁小天想。

而在玄皇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就好像安抚了桃树一般，本来纷纷而下的桃花此刻变得异常安静，就好像也在聆听玄皇说话一样。

“后来，少年在桃花镇遇到了他一生中最不该遇见的人。”玄皇蓦然开口。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和一个说起来不那么浪漫的邂逅，少年和他爱了一生的人遇到了，那个女孩很美，少年第一次看到，就已经沦陷了，少女也是，他们一见钟情，两人在桃花镇的那一段时光，真的过得很开心。”

“可是啊，少年天资聪颖，再加上年轻，所以他野心勃勃，本来他来到桃花镇就是一个意外，而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女和他一起去了，当时的他很开心，有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再加上他的天赋，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成为这个天地最顶尖的存在。”

“可他不知道，这会是噩梦的开始。”

“少年从小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冲劲，和少女带给他的鼓励，让他仅仅在三十岁，便已经踏足了玄机境，成了整个启尘域最强大的存在，万界来访，好一派热闹景象。”玄皇说完，语气里满是自嘲之意，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那些人阿谀的嘴脸，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可笑。

“后来，果然有些上界来人，前来邀请少年加入他们的势力，可少年那里甘心去当别人的下属，他立志是要成为和曾经那三位大能一样的人，他要登天路，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踏上上界。”

“少年日复一日的修炼，只是他能陪着少女的时间越来越少，少年现在也不再年轻，将一门心思放在了修炼上，几乎是每个十年，才能陪陪少女，那个他以前最爱的人。”

“少年进步很快，当他踏足玄机境五重的时候，麻烦，也终于到了。”

“原来是上次他拒绝的势力，为了防止少年在崛起后与他们为敌，再加上少年这种恐怖的天赋，让他们起了杀心，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日来的皆是实力滔天的强者，他们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斩尽了这个世间与少年有关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玄皇身上的气息开始剧烈波动起来，而他眼中则是无尽的仇恨之意。

“包括那个少女。”玄皇沙哑沧桑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怨恨之意。

“他抱着女孩的尸首，心里的后悔和仇恨，遮蔽了他的双眼，可是他的实力怎么够啊，不仅无法反抗，还只能带着少女的石首四处躲藏，都不能给她一个安葬的地方。”说到这里，玄皇眼眶都有些泛红。

“他在想当初是不是不该带少女出来，少女如果安安静静的生活在桃花镇，是不是就不会遭到这种厄难，若是当初少年没有去桃花镇，桃花镇会不会现在还安安静静的存在在世界上？”玄皇声音中的悲戚，连袁小天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曾经来朝的势力，现在没有一个敢收留他们，甚至帮着上界追杀他们，少年一时间就好像成了丧家之犬，举目望去，甚至没有一毫一厘可以落脚的地盘。”

“最终，少年尽全力开辟了一片空间，找来了桃花镇的桃树，最后留存的一颗下面，他将少女葬在了那里，自己日复一日的在这里安安稳稳生活，可还是被上界来人逼迫，最后，留下一缕残魂，坐化在这桃树下。”

玄皇说完，露出一抹惨淡的笑，他这一生，经历了人世的浮沉，留这一缕残魂在青荒龙戟上，其实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袁小天也对玄皇的遭遇有些唏嘘，从一代枭雄，沦落到无地可容，玄皇经历的，的确让他有些动容，毕竟玄皇后半生经历的，家散人亡，物是人非，众叛亲离，这些也绝对算得上是凄惨了。

“前辈，斯人已逝，只是我一直很好奇，那个追杀您的上界势力，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所传的几乎都是您被当今启尘域的两大开国皇者所害，这些，也是真的吗？”听完，袁小天虽然也对玄皇的遭遇有些悲悯，可他还是有几个问题一直徘徊在在心中。

“玄道天门。”这么多年后，当玄皇再次提及这个名字，依旧是充满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