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要云夕从何说起。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桃丫问道。

“一个我不爱你，你不爱她的故事。”

什么啊？

桃丫望着云夕，总觉得云夕有敷衍之嫌。

“娘娘，你说的太深奥了，桃丫不明白。”

桃丫气愤不已的扒拉着饭。

食之无味啊！

“其实，朕也想知道，为什么朕登基后，你就变了。”

慕容玖不知何时，又回来，正在门外站着。

相必，定是听见了她们刚才的对话。

云夕望着他，如今的他，怒发冲冠，已经不再是她的少年郎了。

她微微一笑，起身行了一个礼。

“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他扶住她。

像以往那样，牵着她的手入座。

她的手，仍然是冰凉的。

他用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着。

希望能暖到她。

可是，她像是不在意地问，“这个时候，阿九不是在听戏吗？”

她还是习惯叫他阿九。

这让他，很受用。

“戏园枯燥，便想来看看你。”

云夕浅笑着，将自己的碗推到他旁边。

他却不介意，拿着她的碗，就狼吞虎咽的吞食着。

劳累了一天，他的确还没有进膳。

方才，在戏园，也有点心，只不过，看着就没有胃口。

只有她在旁边时，他才自己的确是有一点饿。

“什么时候，你开始吃素了？”

他看着满桌，除了豆腐，就是白菜。

没有一点油腻，没有一片肉。

“阿九喜欢吗？”

她反问道。

“如果朕说不喜，你会不会不吃了呢？”

云夕笑笑道，“那自然是不会。”

“既然不会，那又何必问呢！”

他们好像陷入奇怪的循环模式。

明明爱，却又装作不爱。

明明对方已经在心中，却又要将对方剔除在心外。

“云夕，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他望着她的眼睛，专注的问道。

“阿九，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朕想。”

他点点头。

他是真的想，为什么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她可以变得这样绝情？

他没有骗她，他是真的想。

何云夕望着他，这张脸，足够令她记一生一世了。

“皇上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迟来的爱比草都卑贱。”

一瞬间，慕容玖的眼睛似要喷火。

“朕以为，你看到那些信，不会怪朕。”

是的。

在书房那些隐藏的匣子，都是他不得不说的秘密和苦衷。

母妃的遗愿，和欠上官海棠的恩情。

他要去完成。

何云夕平静无波的望着他，又道，“皇上将我送进宫，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她？”

慕容玖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是的。

她说的没错。

她进宫，的确是他为了保护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与何云夕都是他身边重要的两个女人，先皇以为他可以拿捏住他，便有了二选一的那一幕。

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计算着。

无论怎么选，都影响不了他的决断。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世人知道，上官海棠在他心里的地位。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会失去她。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望着眼前的膳食，突然的，也就没有了胃口。

“难道就只是因为这样？”

因为这件事，所以她就要远离他？

他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

“皇上真的想知道吗？”

“朕想。”

他坚定的答道。

“千百年的光阴，已经让明灯的心死掉了。”

“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云夕什么也没说，只是哀伤地望着他。

那一刻，有什么冰封的往事即将破土而出，慕容玖忍住不适，一直追问着。

”告诉朕。”

云夕没有回答他。

慕容玖在她眼中，知道了她不会说。

最后，他沉默的离开。

“娘娘......”

桃丫本想为皇上说几句好话，可何云夕却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内院。

娘娘......又在念经了......

桃丫苦笑，自己收拾残余。

明明是相爱的两人，为什么一定要彼此折磨呢？

没有人能够告诉桃丫答案，也没有人可以告诉慕容玖答案。

慕容玖又回到了戏园。

上官海棠看见她，高兴的过来挽着他的手。

他不动声色的避开。

上官海棠尴尬的站在原地，“皇上？”

她温柔的问道。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慕容玖摇摇头，“只是感觉到有些累，朕先回宫了。”

“好。”

上官海棠点点头，“皇上一定要注意休息。”

然而，等到慕容玖一走。

上官海棠便差人去探皇上的行踪。

得知皇上曾去过昕雪宫时，上官海棠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不死心？

她只是一盏卑贱的明灯啊！

她在深夜，也来到了昕雪宫。

竹林悠悠，她倒是过的舒坦。

上官海棠怀着满腔的怨恨推开了宫门。

“舍利子，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院门大开，只有云夕跪在佛下，一遍一遍地诵读着经书。

“你还有脸念佛吗？”

上官海棠进来，刻薄地说道。

云夕眼中有一抹痛苦的神色。

“佛在心中。”

上官海棠不屑地看着她，继续道，“佛不会教人抢未婚夫。”

云夕望着上官海棠。

今夜她的突然到访，她已经猜想到，与慕容玖有关。

昔日的海棠仙子，多么春光明媚。

却为了情字，甘愿坠入轮回。

这个劫，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他怎么不是？天帝已经答应了......”

“可是阿九没有答应，是仙子一厢情愿。”

云夕说道。

上官海棠没有反驳，是啊！

天帝答应，阿九没有答应。

可是，那又怎样？

只要天帝应允，便可。

“在天界，你赢不过我，在凡间，你也不可能赢过我。”

上官海棠来到她面前，说道。

云夕望着上官海棠，眼中痛苦之色难掩。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

上官海棠望着她，尖声道，“既然不争，那你怎么不去死。”

这话，是她的真心话。

海棠仙子爱慕者众多，她却只爱一人。

那人，便是她的劫。

“仙子，因果循环，你这又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