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外在影响条件，就说明还是内部出现了问题。”顾铖起身伸出右手，“我想邀请你参与对机器猫的研究，找出影响因子到底是什么。”

左鸣禅迟疑了一刻，对于那邀请合作的手没有握住，他起身回道：“前两天我跟顾骁提过想拿他的机器猫试验一次的事，他虽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我想再等一等。”

“等我老弟的回答？”顾铖含笑，放下手插在口袋里，“你被拒绝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左鸣禅叹了口气，“被拒绝我也认了，不然被他知道我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拿他的宝贝做实验，可能直接跟我绝交。”

他的话说完，顾铖面色变了一下。

“我想问问，如果最终你查不出他的技术原因，会怎么做？”左鸣禅试探着。

顾铖盯着暂停的投影仪，面上闪出一抹狠厉。“如果技术上查不出原因，在人工智能这块，这将是极为可怕的事。”他扭头看向左鸣禅，“你懂我的意思吗？”

左鸣禅道：“你是说产生了真正意识？”

顾铖点头：“它们的原厂家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给世人留下，留下的也就只是全球范围内上百个机器猫，如果这上百个人工智能都是被制造清晰意识的新物种，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左鸣禅凝神想了会儿：“这种想法太前卫，毕竟国外有些机构的确已经造出了智能机器人，这些机器人甚至有的已经取得国家公民身份。人工智能的时代确实已经来临，你不能阻止这种趋势。”

“我不会阻止。”顾铖紧盯着投影仪道：“时代洪流我也阻止不了。我只针对手中握有的两只机器猫而言，如果意识已经产生，其中一只表现出了暴力，它懂得伤害，懂得憎恶，并且已经将这种暴力施加在我的家人身上，我会......”

顾铖的话在此停住，左鸣禅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会销毁它们？”

旁边沉默。

“你不在乎顾骁的感受吗？”

顾铖叹了声：“先销毁那只暴力的，顾骁的那只再观察观察。”

左鸣禅心里翻出了惊涛骇浪，他十分庆幸今天哆啦A梦保护了顾延钧，顾铖可能正是看在它保护儿子的份上才给了它一次活命的机会。

踌躇了会儿，左鸣禅道：“从刚才的视频看，追逐中，顾骁的机器猫动作比以往迟缓，它可能出故障了，找人给它检修一下吧。”

顾铖笑了下：“这正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第二个原因，跟我来。”

他起身朝门外走，左鸣禅跟着，出门下楼，一直走到房子外面，从另一栋房子进入地下，过了好几个检测门，左鸣禅才来到了顾家的科研密室。

“这里原本是别墅的安全控制中心，为了就近研究那两只机器猫，我叫人另开辟了一间技术室。”顾铖说道，领着左鸣禅走进一间房，房中央空地上建立起一个全玻璃的隔间，原装正版猫就在里面的案台上躺着。

房内一角摆放了个铁鸡笼，许小萌正蜷缩在里面。

她真是惨的像条狗。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她微抬头，立刻趴着铁笼哭道：“阿禅哥哥救我！”

左鸣禅大步上前蹲下，颤抖的手挨着笼壁，呼吸都乱了，回头瞪着几步外的顾铖：“你怎么把它关在笼子里！”

顾铖面上冷淡，对左鸣禅的质问并不当回事，对旁的人说：“打开。”

看守的人得了命令，上前打开笼上挂着的锁。里头的许小萌还在哭，脏兮兮的比小囚犯还可怜。

左鸣禅心疼，在门打开后将哭泣的机器猫抱了出来。

“阿禅哥哥，啊——”许小萌伤心极了，顾铖把正版猫带回实验室后，当着她的面将同类拆的零零碎碎，她害怕，拆完了正版猫，待会一定会再拆她的。

“不哭不哭，我在了，没有谁敢欺负你。”左鸣禅拍着她的背安慰。

许小萌的哭止不住，抱着左鸣禅的脖子不松开。

左鸣禅怀抱着机器猫，有些怨愤的盯着顾铖，他眼中的警告不言自明。

哄了十多分钟，许小萌还在嚎。左鸣禅手臂有点酸，就着怀抱的姿势问顾铖：“说吧，什么事需要我做？”

顾铖刚张嘴，许小萌警觉的哭声一顿，立刻将左鸣禅的脖子箍紧。

“咳咳。”阿禅差点被许小萌勒死，“松开点儿，松开！”

顾铖一笑，对着喘不上气的左鸣禅道：“它的改装是你亲手参与的，所以后期检测维修都由你来做吧。”他侧身一指大门：“你现在就可以带走。”

左鸣禅揉揉脖子，好笑的掂掂怀里的胖子，心道顾铖这是要当甩手掌柜，怕顾骁发现动了他的机器猫，所以把包袱扔出来给自己。

左鸣禅当然乐意接受。

“那我待会给顾骁打个电话，就说它和你儿子打架，结果两败俱伤，你找我来带它去维修。就这样，可以吗？”

顾铖点头，二人默契的没有提到正版猫。

——

许小萌在左鸣禅家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里，顾骁来看过她一次，但据说往医院跑的次数有五六回，因为医生给顾延钧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

许小萌握着拳头愤愤不平，大混蛋顾铖为了让顾骁疏离自己，居然连儿子都利用。

“他买通了医院是不是？”趁着左鸣禅下班后休息的间隙，许小萌道。

“知道还问。”阿禅说。

接着电话打进来了，正好是晚上八点，左鸣禅接通后嗯了声，就把手机扔给了许小萌，“顾骁找你。”

许小萌捧着手机先亲了口，然后听见里面低沉沧桑的语调，“小梦，下次别跟延钧打架了，你是铁拳他是肉拳，他还那么小，力气也不如你，你要跟我保证，以后不许欺负他！”

许小萌呀呀呸的没有骂出口，但是将手机放在沙发上又踹又打了好几次。

到底是谁欺负谁？大混蛋顾铖一定给顾骁洗脑了，肯定将事情颠倒黑白后再跟顾骁胡说八道了一通。

她忍，她不能告状，所以顾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作为受害者，她也必须虔诚的向施暴者道歉。

“我以后不会了。”

“乖，等老爹和大哥气消了，我就去接你回来。”

“不不不。”许小萌赶忙道：“我在阿禅哥哥这儿住的挺好的，我决定在这扎根，你把小金给我送过来吧，我好想它。”

电话里叹了口气：“好，明天我就送它过去。把电话给你阿禅哥哥，我还有事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