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不久，秦霜也到了孔慈的闺房。

照理新郎新娘成亲当日不应见面，耐不住新郎实在太高兴，抽了空也要来看上一眼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儿。

笑容满面的秦霜一进门就撞见孔慈背对着自己而坐，刚要出声，孔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脚步惊醒，迅速拭去脸上的泪痕转身：“霜少爷。”

“你哭了？”秦霜默然收了笑意，轻声问。

孔慈摇头否认：“没有啊！”

大概面对喜欢的人总是迟钝的，秦霜不疑有他：“我来是想跟你说，我很感激师父的安排把你嫁给我，我会尽心尽力做个好丈夫。我知道云师弟和风师弟都比我优秀，我能够娶你为妻是我之幸，我希望到我们很老很老的时候，能够听到你说一句，我这一辈子不后悔嫁给你。”

孔慈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越发忐忑不安，唯有转移注意力一般将手中捧着的木盒摆回架子上。

秦霜的目光随之一转，高高的木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雕，从雕工粗糙到雕工细腻一应俱全。

他走到木架前，“这些木雕刻的真好，没想到云师弟也有细腻的一面。你放心，我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我很看重跟两位师弟的情谊，这些木雕你喜欢的话都可以留下来，你能成为我的妻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孔慈看着秦霜欲言又止。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的意愿。我知道你是跟着我们师兄弟一起长大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心别有所属，我不会勉强你，就算师父可能发怒我也愿意把你的选择告诉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孔慈的心在这一瞬间地动山摇。

她想到不久之前叶晗对自己说的话，霜少爷对她是如此坦诚真挚，而她，她真的要随波逐流顺从命运的安排吗？

可是，风少爷并不爱她呀！

无法嫁给心爱的他，她再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况且今天便是大婚之日，她临时变卦置即将参加婚宴的众人于何地呢？

孔慈，认命吧，你只是个下人，哪怕被雄帮主收为义女，本质上仍是那个地位低微的婢女。

刚刚冒头的冲动再一次被击退，孔慈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秦霜没有听到不愿意的回答，心生喜悦：“孔慈，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随即踏着大步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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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张灯结彩的天下会越发热闹喧嚣。

大门内外客似云来，恭贺声此起彼伏，红灯笼红地毯一路延伸。

叶晗躲在暗处，无声叹息。

一切其实都在她意料之中。

哪怕孔慈听了她一番话，还是走上了和剧情一样的路。

一个人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在孔慈眼里所有人都是好人，她不忍伤害和拒绝任何人，唯有选择委屈自己。

懦弱，已经刻入她的骨血，去不掉的。

“在想什么？”头顶突然传来说话声把叶晗吓了一跳！

蓦然抬头，茂密的树叶丛中，青年盘腿坐在最粗的枝干上，嘴里叼了根草目光幽幽地俯视树下的她。

叶晗拍着胸脯喘气：“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从你鬼鬼祟祟躲在树下发呆开始。”

“……”

她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