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深渊。

墨昶随蛮牛等人来到无间之门。

“胡姬，宿怨，蛇姬都死在那国师手里——”蛮牛脸上带着浓浓的畏惧，尤其是脑海里泛着国师墨渊舟将宿怨斩杀的那一招，仿佛那凛然之气依旧在心。

“如今不是感伤的时候。”这一路上的相处，墨昶已经深刻的了解到，蛮牛就是个只知道蛮干且容易摆控的性子。

“你先回去，将伏羲琴和国师墨渊舟的事，向上汇报，我留在这里，借助这人类的身体，伺机而动。”墨昶是不可能跟蛮牛进入无间深渊的。

他身上龙气昌盛，虽不知国师大人用了什么方法掩盖，但国师大人亦交代，无间深渊里魔物众多，或许有比他还强大的存在，能看清掩盖下的龙气——

墨昶原本以为自己要说服那些魔灵留在弦月大陆会很难，但同时和他们回到无间深渊的魔物，也只有蛮牛实力强大好控制，所以费点心思解释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必定能说服蛮牛。

“伏羲琴给我带回去。”蛮牛虽然性子直，但也不那么傻，在离开的时候，直接冲墨昶要伏羲琴。

“这个不能给你。”墨昶自是拒绝，在蛮牛生气开口前，又是说道：“现在夙月皇朝那边，会传出‘我’这个陛下叛变，偷走伏羲琴，然后对我追捕……”

墨昶的话还未说完，蛮牛就不满道：“你既然知道，就把伏羲琴交给我，我带回去给乌灵大人。”

墨昶躲开他伸出来的手：“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听我说完，人类当中有一计名为反间计——他们是可以通缉我没错？但你又怎知我不能布局，去找其他的人类势力，抹黑他们呢？待他们争斗起来，我等岂不是更好成事？”

蛮牛被他这说法绕的一晕，但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对的……他烦躁的挠挠头，果然，费脑子的事儿，就不适合他。

墨昶趁热打铁道：“无间之门的封印虽然弱了不少，但我们能出动的还是太少太少，不利用他们人来自相残杀，我们想要成事，是很难的。”

蛮牛沉默不说话。

墨昶本就是帝王，对于人心把握是很准的，他一点点的敲打着，也将其揉碎解释给蛮牛听，其后提到令蛮牛畏惧的人——

“尤其是夙月皇朝国师墨渊舟，那是弦月大陆至强者，不将他解决掉，我们必定还会有更多像胡姬、宿怨、蛇姬这样的同伴被杀害……”

蛮牛咕哝喉咙，不确定的看向面前的人道：“你有办法？”

墨昶冷笑一声，这神情看得蛮牛浑身发冷：嘛呀！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小人，尤其是脑子活泛，精于算计的小人。

墨昶还不知蛮牛对自己的评价，所以维持人设，相当得意的说道：“我当然有办法！墨渊舟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又如何敌得过弦月大陆数万万的灵师？”

蛮牛不甚明白，墨昶都无语了，他都说的这么直白，再不明白……是猪精么？

最后，墨昶的嘴都快冒火，终于说服蛮牛，让他留在弦月大陆，并实施计划。

蛮牛带着几只魔灵进入无间之门，剩下的魔灵则是听墨昶调遣，前往各势力。

……

“四小姐不好了！”威远将军夜天凌，在守边关时，遇到大型兽潮，恰逢敌国来犯，被困守在破山城，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城中人是死是活谁也不知。

这消息是半个月前的，但送信的人，一路上都被追杀，即便有传讯鹤也都被拦截……送信的人突破重重危险，将信送到威远将军府的人手中便断了气。

苏妈妈从门房那里得到消息后，就飞奔跑到姜糖所在的院落：“四小姐，老爷在边关遇险——”

苏妈妈如今对姜糖是愈发敬重，其中原因不难想象，国师墨渊舟肯定占大半。

“二哥那里可得知？”姜糖听到这消息，原本有些慌乱，但见苏妈妈在此，又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绝对不能露馅儿，毕竟在苏妈妈眼里，她不是夜时笙是时云。

“主院和二少爷院子里会比我们先得到消息。”苏妈妈见姜糖这般冷静，心中骄傲的同时，又不由赞叹：小姐果真不是一般人，未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四小姐，要老奴说，夜天凌死就死了……”这样一来，小姐也不怕被拆穿。

只这话还未说完，就被姜糖怒视一眼：“大胆！”将将发作的话语要说出，就见苏妈妈一脸的诧异，姜糖捏着手指，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破局。

“隔墙有耳。”姜糖小声的说一句，警告的望向苏妈妈道：“这里是将军府，到处是父亲的人，妈妈不可再这般肆无忌惮！”

苏妈妈被姜糖那凌厉的一眼，看得双腿发颤，神思不由得发散：小姐身上的气势，如今是越发大了……也越来越像那位国师大人。

这般一想，苏妈妈原本有些疑虑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开始自我检讨，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她的错，不该那般得意，如今小姐还需要假扮夜时笙来行事……

“小姐，是老奴错了。”

苏妈妈很干脆的认错，正要跪下时，被姜糖扶住手：“妈妈这是作何？你我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方才那般责怪你，也是怕……”

苏妈妈感动得眼泪汪汪，就着姜糖的手站起，目中满是敬重：“小姐不必说，老奴都懂！这事老奴记下，以后绝不再犯！”

姜糖拍拍她的手，一副被理解的模样道：“妈妈知道就好，如今我是这威远将军府的四小姐，夜天凌是‘我’的父亲，他出事我万万不能幸灾乐祸——”

苏妈妈听到这话，就知道姜糖是什么意思了，因此认错的姿态更加真诚。

“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姜糖显然是不准备计较，且与苏妈妈道：“母亲和二哥那里得到消息，想必会将府里的人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

苏妈妈神思一凛，现在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方才那话的突兀，若是小姐听自己的，在众人汇聚时，没遮掩好‘幸灾乐祸’的神情，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