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茧
作者:鱼秀啊 | 分类:科幻 | 字数:8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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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镇国公府
皇上见状,就提醒说:“就是陈泊泓先生啊。”
那位名满天下的大儒!曾经教诲过皇上的人。
陈泊泓没有收皇上当弟子,原因不明。不过贺沉月有听说过,好像是这位大儒觉得皇上要治理天下,没时间听他讲道理。没学他的道理,自然不算是他的学生。
贺沉月嘿嘿干笑了两声:“老师也是这么说我的。”
皇上颇为愉悦说:“对陈先生来说,想必普天之下,众棋手皆是臭棋篓子。来,快让朕试试你这臭棋篓子和朕有何不同!”
贺沉月就跟他开始下棋。
……
直到徐明德前来提醒,皇上和贺沉月才发现天色已晚。
“如此看来,似乎也不太能留沉月吃饭了呀。”皇上斟酌着天色。
徐明德在一旁笑着说:“宫门确实即将落钥。皇上大概还不知道,镇国公还在宫门口等着贺将军呢。”
皇上惊讶说:“竟有这回事?徐明德,怎么没有报上来?”
徐明德笑着轻轻抽了自己两耳光,口称奴才知错。
皇上又看向贺沉月,温声说:“看来是留不住你了。快去吧,别叫镇国公等了。”
贺沉月心神一凛。他露出黯然之色。
皇上把他送到书房门口,拍着他的肩膀说:“有什么事情,好好跟你爹当面说清楚。镇国公跟朕一同长大,他那个脾气,朕是再了解不过了。确实是暴躁了点,但也算明事理——今晚就把事情跟你爹说清楚,明天去看看你老师吧,他这几年身子不太好,朕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贺沉月谢恩出来。
出了宫门,他就看到贺宗楼和禁军统领在一起喝酒。
“哟,小贺来了!快来,把这酒干了!”禁军统领吆喝着招呼贺沉月。
贺沉月哭笑不得,忙过来扶住贺宗楼,又对禁军统领正色说:“您不是正当值吗?怎么还跟我爹一起胡闹了?”
统领哈哈大笑,高声宣布说:“我下值啦!”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看得贺沉月和送他出来的太监哭笑不得。
守着宫门的禁军一个个都绷着脸憋着笑,看样子已经不是头一次看到他们的统领如此失态了。
贺宗楼已经醉得说不出话来,他摇摇晃晃,跟着禁军统领一起嘿嘿哈哈笑。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贺沉月一个人把两个醉鬼带走。
路上他们碰到了统领的家属。贺沉月还在核实对方的身份中,就听禁军统领大喝一声:“我娘子呢!”
“夫人在家里等您!说是家法已经备好,只等您回去领教了!”统领家的仆人大声回答。
“好!我这就去也!”禁军统领大笑着,他挣开贺沉月的臂膀,自己跌跌撞撞快步走去。
那仆人对贺沉月作揖,说:“有劳将军走这一趟,小人这就去看着我家大人。”
贺沉月便不再多问了。
他扶着贺宗楼回到镇国公府门前。
“到了?”
贺宗楼忽然出声。
贺沉月侧头看去,他已经睁开眼,试着自己站稳站好。
“怎么来了这里?”贺宗楼问。
贺沉月说:“皇上说了,有些事情,得说明白。”
“她们不一定会听。”贺宗楼烦闷地抓乱了头发。
贺沉月说:“言尽于此。她们听不听,跟我说不说,是两回事。”
府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来。
“叔叔?堂哥?你们可回来了!婶婶她又在祠堂前面哭了,还叫来了安舅舅他们。”
闻言,贺宗楼冷哼一声,甩袖怒道:“前天是让全家人看她哭,现在还把她哥哥叫来了!她是不是不想当国公夫人了!”
那人噤若寒蝉,一边不住去瞥贺沉月。
贺沉月垂着眼帘,“圣上说得对,确实该把这些事解决了。”
皇上说的?解决?怎么解决?
那人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贺宗楼大步走向府门,他问:“你想怎么解决?”
“该讲的事实讲出来给娘听,娘若还是这个态度,那就当她确实没生过我吧。”贺沉月淡淡说。
贺宗楼瞥见他紧握的双拳,心口又是一阵刺痛。
从世子之位易主开始,这母子二人已经离心了。
两人很快赶到祠堂里。
他们倒是没听到什么嚎啕大哭,只有在迈进祠堂后,才能听到一阵啜泣声。
“哭什么哭!老三媳妇,你儿子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就利索把事情解决了,别整日哭哭啼啼的,老是跑来烦我们贺家的祖宗们!”
贺宗楼刚要带贺沉月认人,就见最上首的老妇人一跺拐杖,冷声说道。
她扫了贺沉月一眼,那眼神沧桑阴沉,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贺沉月冷眼看她。就是这个老人,纵容他母亲再三搞事,甚至还暗中撺掇他母亲搞事,等到事发后,又把一切责任推到他母亲身上,几乎逼死他母亲。
四目相对,老妇人一惊,随即震怒。
“反了天了!老三儿子,你这是对我这个老太婆很有意见?!”
这话传出去,可了不得。老妇人乃是前镇国公府夫人,诰命在身,又是贺宗楼的嫡母、贺沉月的嫡亲祖母。对自己的祖母有意见,那可是大不孝!
就连贺宗楼这个现镇国公,平日里对这个老妇人也向来是忍耐有加。
贺沉月说:“我父乃皇上亲封的镇国公,又有兵马大元帅一职在身。就算这里是镇国公府里,就算您是长辈,也不能随意的用‘老三’来代指我父亲!更遑论是呼来喝去!”
贺宗楼他爹已经退位了,现在这个府里的主人,是贺宗楼。
向来有母凭子贵的说法,但贺宗楼的生母在生下他后就被处理了,没法凭借他尊贵了。
而现在端坐在这里的老妇人,是嫡母。
嫡母就注定更为尊贵吗?
贺宗楼翻身当上镇国公府的主人后,她的尊荣,就来自贺宗楼。
老妇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只敢暗暗左右贺宗楼妻子的想法,却不敢在明面上做些什么,生怕真的触怒贺宗楼。
她一向做得隐晦,贺宗楼碍于孝道,平日里对她也敬重有加。
但是,孝道,是一回事。
此时儿子刚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要被老妇人这般指责,贺宗楼忍不了。
“老夫人累了,送她回去休息吧。”贺宗楼语气淡淡,他的眼睛盯着同样坐在最上首的另一个老人。
前镇国公,贺宗楼的亲爹。
这番话,是在逼前镇国公表态了。
老妇人看向贺宗楼,神情哀戚,她慢慢落下泪来:“看来我这老婆子,是挡了很多人的道!——”
此时,前镇国公慢条斯理说:“老夫人都累得胡言乱语了,你们还不快把老夫人送回去?”
老夫人的话顿时梗在喉咙里。她扭头怒视前镇国公,骂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