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斯那漫不经心的嘲弄非但没有让李自然生气，反而让他有些兴奋。

这证明并非是某种未来畅游，自己中了某种陷阱，他冒险进入审判所腹地是正确的。

“大师，你是说我不可能享誉世界？”李自然故意问道，想刺激一下对方。

“有可能！”卡维斯仍是那种嘲弄般的怪笑，可就在一瞬间，笑容瞬间消失，整个脸皮直接绷紧，顺手将一面审判用的铜片踢到李自然面前，冷冷说道：“你现在好好照照自己，连身旁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想着享誉世界，李自然，我最看不惯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初你美容所爆炸的时候，我让艾薇她们离开，但这几个傻女孩，却拼命的要保留你的成果，呵呵，你觉得自己配吗？”

李自然愣了愣，这些他不知道，他只是本能认为，尸巫爆炸，美容所毁灭，艾薇几个人被影老活捉。

“她们想留下来？”

“呵呵，你在炫耀自己的男人魅力吗？”卡维斯怪笑道，“你可知道，她们为了你放弃了审判所圣女的选拔资格，这是审判所至高荣耀，你那套所谓的金钱理论，腐蚀了三个女孩的善良心灵，断送了她们的朝圣之路，李自然，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想见你，甚至我都不想审判你，你知道吗，你的灵魂肮脏的让我想吐。”

李自然没说话，不知该怎么说，当初为了得到审判咒，他只是想改造一下艾薇她们的价值观，绝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他没错，李自然并不觉得艾薇选择自己就是错的，在价值观上，他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李自然将艾薇等人带给他的杂念清理出去，直接说道，“我想看清楚谁在针对我？我现在弄不清楚，那些人为何会侵占艾薇的灵魂，那所谓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我在艾米丽的记忆中看到过，她和博文特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你信了？”

李自然点点头：“我相信如果毁灭掉艾薇，她的记忆也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卡维斯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李自然，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过了半晌后，强行压住怒气问道：“李自然，你多大了？”

“23.”李自然不明白为何问这个问题，他还是老实回答。

“嗯，很不错啊，吃了这个世界23年的粮食了。”卡维斯怪异的点着头，可突然神色一愣，厉声喝道：“你不过接触了这个世界二十三年，就敢判断一模一样，了不得！了不得！小子，你到底靠什么判断的，难道就是靠精神力得到的所谓记忆，还是你哄骗女孩的卑劣手段，更或者所谓的胚胎贸易，真是妄自尊大，我从没见过你这种狂妄的家伙，连人族都没去过，精灵雨林都不知道什么样，甚至恶魔深渊再哪里，就敢狂妄到给所有下定义，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冷冷的奚落着，他似乎对李自然有无限的怨气。

李自然没动，任由着奚落的雨点砸在自己身上。

他没狂妄，一切都是在就事论事，可没必要辩驳，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需要卡维斯的帮助。

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可能，眼前这个男人对他只有怨气，那张通红的眼瞳中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审判室，完全就是这个人因为宣泄。

他是个出气筒。

若再这么下去，他得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贸易！

想要占据主动，便要从对方最在乎的事情上下手，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下手，而且必须一击就中。

“审判·救赎！”李自然突然说道。

怒火中烧的卡维斯被这短短的一行字中断了，“你说什么。”

“十二审判咒之一，救赎。”李自然不急不缓的重复了一遍，“就在你给我的圣典中，我得到了完整的救赎之文。”

“不可能，那只是一部普通的审判法典。”

李自然笑了笑，轻轻闭上眼，嘴角微动。

“你的罪孽可以得到宽慰，一切的作恶都有尽头，坐下来聆听，让我洗涤你灵魂中的罪恶....”

声音很轻，可随着他的吟唱，头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抹金光，金光中一个个透明的灵魂从脑袋中走出来，如同一个个迷你僧侣，虔诚游走，李自然每每念一句，他们便跟着念一声。

宛若洪钟大吕，更像上千书生齐齐诵读，刹那间，这小小的审判所中竟出现无数吟唱之音，而近在咫尺的十字架上，那个被牢牢束缚的透明灵魂，一层层黑气蒸腾起来，在黑气中，一个又一个细小光点游离出，钻进李自然眉心，转眼便化为一个迷你僧侣钻出。

这些吟唱甚至透过门缝传出去，那些困在笼子里的生灵，咆哮的生灵突然安静下来，头顶黑气翻腾，在黑气中似也又新的光点诞生一般。

卡维斯完全被如此神奇的一幕惊呆了，他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这是最极致审判咒，那些迷你的光点并非僧侣，而是通过咒语牵引，完全显化的元素虫。

救赎之虫。

神迹！

任何一个审判所的人在此，都会认为这是神迹，这种救赎之力，甚至比那些虔诚的修女还要纯正。

他有些不明白，专属于审判所的终极咒语，怎么会被这样一个肮脏人类得到，而且现在的水准，已似有不小成就。

“好了！”

卡维斯突然喝道，但声音已没有刚刚奚落的怒气，而是一种嫉妒，甚至不甘。

他不喜欢看到一个巫医掌控审判所的终极咒语，可一双眼睛又一动不动的看着李自然，问道：“你怎么得到的？”

李自然笑了，这是贸易成交非常强烈的信号，对方的安静让他明白自己的冒险是正确的。

当然，这个时候他没傻乎乎的抬升价格，而是很实实在在的没将精神世界被影老撕裂，光明圣典完全破碎的细节一并告知。

多年的贸易经验告诉他，诚实很多时候更能够促成交易。

最后又轻轻补充了一句：“我可以传授给你。”

卡维斯眼中闪现出一道精光，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没用的，十二审判咒乃上古咒语，沟通着元素世界中最神妙的救赎之虫，元素虫虽没有灵智，却有喜好，他能够在你的精神世界诞生，说明已经和你达成共生关系，呵呵，看来艾薇说的没错，你确很有潜力，走吧，李自然，看在艾薇面前，我现在不会审判你，但你的胚胎贸易和器官移植，已经完全触碰到审判所的底线，迟早有一天你会在火刑柱上的。”

李自然没动，他来这里可不是免费受训的。

“我可以传授！”李自然继续说道。

卡维斯冷冷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拿起一把烫红的弯刀，直接插进了十字架上那个果冻的生灵体内。

滋滋！

透明血液和火焰高温瞬间形成一股蒸汽，在小小的审讯室蒸腾而起，在蒸汽尽头，那个小生灵在剧烈蠕动，想要死亡，显然又不可能，只能一声声不断低吟。

“你想来一下吗？”卡维斯冷冷的笑道，“很爽的。”

噗嗤！

李自然突然笑了，他可不会被这种拙劣的手段吓倒，走过去顺手将那插在果冻灵魂中的弯刀抽出，扔进旁边熊熊燃烧的火盆中，笑道：“卡维斯，我再给你机会。”

“机会？我说过了，那是上古咒语，不可能传授，懂吗？小子。”

“懂！我自然懂！可笑的是你这位堂堂的圣骑士自作聪明！”李自然直接回怼了一句，“我为什么不能传授，不就是一种罕见的元素虫吗，众所周知，元素世界因元素聚集形成特色元素虫，而我们动用身体内的各种器官来沟通元素虫，获得超凡之力，你所谓的审判咒不就灵魂带动了某个器官，然后这个器官内独特的纹路形成了法阵，最后沟通到了元素虫吗，这，很难吗？”

卡维斯愣住了，他没想到李自然敢这么跟他说话，而且如此咄咄逼人。

这可是再审判所的地牢里。

“卡维斯，我尊敬你称你一声大师，若是单论器官，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不配。不可能，在你眼中什么都不可能，大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你所谓的不可能就是将一个器官从身体内摘出来，然后再送进另一个躯壳中而已，这种手法，美容所里随随便便一个巫医都能做得到，想想吧，你觉得我为什么能会复活术？是因为我是一个传教士，还是因为我和外面纳西披自爱黑袍中的女人一样，用几十年专修一个咒语？”

李自然冷笑一声，尽是嘲弄，将那把烫红的弯刀扔刀卡维斯面前：“要么你审判我，要么告诉我，缠上我的是什么家伙，你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