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点了点头，可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有些不明白山德鲁为何会要这种幽鬼，固然，他能吞吃掉阴影弯月，摆脱影老控制，可同时他的精神力也会被这种幽鬼吞吃一空。

没有精神力，对法师而言，就相当于一个农夫失去了自己的双臂。

就在幽鬼培育成功的一瞬间，李自然便觉得自己的精神少了一截，他的精神力在这种幽鬼面前，完全就是甜腻蛋糕。

“他很危险！会吞吃掉精神世界。”李自然提醒道。

山德鲁似乎早知道，平静的笑着：“我知道。”

“你应该清楚后果吧，大师，精神世界是法师的基础啊。”

山德鲁静静叹了口气：“精神世界的重要性我比你要明白的多，若非逼不得已，谁愿意走这条绝路呢，我已经有所准备了。”

“准备？”李自然没明白意思。

“死掉！”山德鲁很洒脱的说道：“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完全破灭死掉，这些天我已经在做准备，你很聪明，想必已经能猜测出你所得到的一切并不是阴影会的资助，是我所有的贡献点换来的。”

“只是为了深渊幽鬼？”李自然不明白。

根本不值得，魔导师，人族圣骑士，精灵祭祀，甚至还有顶级的手术室装修，更不要说高级精灵奴隶和人类法师，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宝藏，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深渊幽鬼胚胎，完全没必要。

李自然收费很便宜的，就是只给人类魔导士，他就会将这种培育任务全部揽下来。

“不是，深渊幽鬼只是一部分。”山德鲁轻叹了口气，看着李自然认真的说道：“我想要自由了，阴影会对我的束缚太大，若是以前，我还可以慢慢的积攒实力，但现在不行了，有了灵魂原浆的贸易通道，我和影老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超越他几乎没什么希望，我不得不想别的办法，在我现在正能干的时候谋一条出路，李自然，我想跟你做笔生意。”

生意？

若在平常，他最喜欢生意，可现在他隐隐感觉到不安。

“大师，我能做点什么？”李自然询问的非常谨慎，无论阴影会还是山德鲁，都算是巨鳄级的，尽管他现在精神力得到了足够的成长，可参与到这种交易中，风险还是极大。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李自然对这个领悟很透彻。

他需要了解一下山德鲁的计划，隐隐感觉到对方脱离阴影会的手段自己可能用得到。

要么超越，要么成为影老的傀儡，安福妮的话在李自然脑海中回荡着。

山德鲁看了看四周，手指瞬间点在李自然眉心，只觉得一股巨力冲入精神世界，竟无法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

“不用害怕，这只是最简单的精神禁断手段，我现在和你说的不能被外人知晓，你有密室吗？”山德鲁很谨慎的问道。

李自然已感觉厉害，领着对方向地下室最深处走出，这已经是高楼的最底层。

“大师，有些冒犯，请多担待！”说完变形咒落在对方身上，将其化为一只细蛇，如蚯蚓一半，然后又将自己变成同样细蛇，向着旁边只有一指宽的洞口钻了进去。

地底崎岖蜿蜒，一路向底，直接穿进厚厚的沉积岩层，钻进一个半人高的房间。

房间内很简单，两个沙发和一张半尺大的圆桌，整个房间完全用隔绝精神探测的精绝石嵌成。

并且在精绝石的表面，铺上了一层天神下凡矮人的血肉，可以说在最大限度上防止精神窥视和元素探测，在进入房间后，李自然还点燃的火山石，尽可能消除一切元素干扰。

“大师，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李自然将血液滴在山德鲁眉心说道。

山德鲁下意识动用精神探测，发现根本跑不出这个房间，甚至阴影空间的联系也完全中断，想要勾动死灵元素，根本没有，尽管这里不是真空，可和真空环境没多少区别，对于这样的密室。

他很满意。

不仅是眼下环境，更是李自然防备阴影弯月的动机。

“你想的很周到，李自然，其实脱离阴影会计划的并不是我一个人，我想提前声明，如果这次我失败了，希望你能给他提供一模一样的帮助。”山德鲁非常谨慎的说道：“空间螳螂他很不错，在必要的时候会给你想要的帮助。”

李自然微微错愕，他没想到空间螳螂会有这种心思，在他眼中，空间螳螂没有欲望，随波逐流，完全不起冲突。

就是他这样的新人也尽可能示好，在阴影会算是比较老实的一个了。

不过细细一想也能明白，空间螳螂多次将物质转送给他，很明显是和山德鲁有联系的。

“大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这么多年的修为都不要了？你可是死灵魔导！”李自然有些不甘，山德鲁绝对是他偶像，无论实力还是产业，完全符合李自然努力的标准。

山德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想要，毕竟是多年拼打来的，不过我更清楚，呆在阴影会最终的结局只会是傀儡，灵魂原浆商贸的贯通，看似我们能够得到源源不绝的灵魂原浆，实则影老得到的更多，恐怕你不知道，每一次交易能够获得5瓶36层的灵魂原浆，可在阴影会只有一瓶，他曾经能够超越前任掌控者，脱颖而出，实力可想而知，如今又有充足的灵魂原浆帮助，必然还会增加，我已想清楚，是完全不可能超越对方，所以，找到了深渊幽鬼，这种鬼物出自上古年代，专门吞噬精神世界，没了精神世界就没了傀儡印记，我便算自由了。”

“可这样的自由值得吗？”李自然问道，没了实力，在这个混乱世界中，和一群任人揉虐的臭虫又又何区别。

他早体验够了没实力的苦。

那种无奈、被动，为一点点利益绞尽脑汁，个中滋味根本说不出来。

“很多东西都是不可兼得的，不过并不是纯粹的放弃精神世界，相反，我或许能够得到更高的成就。”山德鲁很有自信的说道：“李自然，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把我重新孕育出来。”

李自然没听明白，甚至完全不懂。

“我已经找好了新的父亲，希望你能用他的静子给我带来新生。”山德鲁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拇指瓶，瓶子中装着鲜红的液体，像血更像是某种排泄物，“深渊黑龙的静子，按你的专业，应该叫静子吧，我想如果能够夺舍这样一个胚胎，未来的成就应该不止这么一点。”

黑龙？

李自然暗惊，看着那嫣红色液体，根本无法想象出自深渊黑龙。

这东西绝对比魔导士更有价值，这应该算是他第二次见到和龙有关的东西了。

“我会找一个机会死掉，精神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点点夺舍的灵魂，迎接新生，怎么样，我将自己一辈子托付出去，这生意敢接吗？”山德鲁静静问道。

李自然没给回答，此刻他脑海中细细捋着摆脱阴影会的整个过程。

由深渊幽鬼吞吃掉精神世界，让自己彻底死亡，造成假象，之后由他培育黑龙胚胎，然后再进行夺舍。

毫无疑问，整个过程很流畅，几乎没多少偏差，但李自然清楚，很多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如想象般那样一帆风顺，影老就是很不确定的因素。

一旦深渊幽鬼碰触到阴影弯月，影老便会察觉。

就他刚刚捕捉到的小不点，想要完全吞噬掉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仅仅完成第一步，就很困难，在李自然卡莱，深渊幽鬼的吞吃，要发生在一瞬间。

快的影老都反应不过来。

显然，现在不是时候，深渊幽鬼需要培养。

脱离阴影会是禁忌，一旦计划泄露，后果决然无法想象。

“影老很厉害吗？”李自然没有再具体的询问过程，这种计划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以山德鲁的性子，必然会进行周密设计。

山德鲁愣了愣，他没想到李自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短暂思索后点了点头：“很厉害，其实影族天赋一般，真正厉害的是傀儡术，他在傀儡术上的造诣极高，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他有多少傀儡，但我可以保证，绝对控制着比我骨龙强大的傀儡，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害怕了。”

李自然点点头：“有些怕，不过想来你的生意还是有赚头的，对吗？”

他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如同影老这种人物想要超越恐怕真不可能，眼下山德鲁的手段，他得给自己留着备用。

夺舍并不困难，只要生长起来，凭着自己的器官底蕴，能够在分分钟内实现实力跃迁。

山德鲁摇摇头：“我可没别的东西给你了，尸山我卖了，衍生空间也卖了，甚至我那骨龙也送了人，都给你淘换成新东西，至于阴影点都兑换成了奴隶，还给你弄个印章，即便这样你要的洞穴人十次变异眼瞳我还是找不到，五大美人更没结果，而且我还得给自己重生后准备修行品，没多少余钱给你了。”

李自然无语，就是装穷也没必要这么直白吧，不过也能想象，他现在手头上库存的奴隶已经是天价，只是没想到山德鲁做的的这么彻底，将尸山和衍生空间也卖了出去，看来对方真是孤注一掷了。

生意可以做。

李自然下了决心，不仅仅单纯为了山德鲁，更是为自己。

自己的价值终究会用尽，况且随着阴影会胚胎贸易疲软，他的胚胎马上会成为市场主流，必然会和阴影会产生冲突。

摆脱影老是迟早的是事。

他得给自己留一些手段。

当然，这么白白便宜了山德鲁，可不是李自然的性格。

烂船还有三分钉呢！

“两个条件，你的生意我就揽下了。”

似乎早在意料中，山德鲁呵呵笑道：“说吧，我还多少利用价值？”

“很简单，一在你成功后，告诉我深渊幽鬼的控制方法，二帮我个忙，我要阴影会大量的生产恶魔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