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上村大帐里，烛火通明。

刘敏儿从沉思中回过神，“武道之人向往的就是先天之境，传下的典籍中，对先天之气也多有描述，我倒是没曾看到倒三角形的记号和长出鳞片的记载。”

张涒静静听着，刘敏儿继续说道，“不过，先天大能们多有奇异之处，这记号或许是某种传承标记也说不定。甚至，你的先天之气不是来自人类也有可能。”

“不是来自人类？”张涒一愣。

“恩，上古以来的先天大能，并非只有人族，禽兽化为龙凤，就是自后天达先天的过程。”刘敏儿朝张涒眨眨眼，“玄涒，说不准你就是得了什么禽兽的先天之气，将来没准也要变成禽兽呢。”

“师父，要不我禽兽一下？”张涒拉住刘敏儿的运动裤角，手一下伸了进去，在刘敏儿光滑的小腿上摩挲。

刘敏儿微微发力就移开了脚步，“玄涒。”这一声似嗔似怨，珠玉之音中竟流露出一丝娇柔，张涒的心不受控制的猛跳了两下。

“你…哎，你能内气化液，先天之气恐怕起了决定作用，和你…之后，我拿了你的先天之气，烈阳功也得以液化。玄涒，不是为师要抢你的机缘…”

张涒想要安慰师父，他坐在地上，刘敏儿站着，也只能拍拍她的大腿以示自己并不在意，“师父，我明白。”

“唉。”刘敏儿叹了口气，“这里的门道我得和你说清楚，天地间的先天之气皆来自先天大能。

我辈中人侥幸得到些先天之气，少许可伐毛洗髓，度气成液，有益无害，多了的话，可就有害无益了。

我观你识海之中先天之气淤积，你的身体应该已经无法吸收更多，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有身体崩溃的祸患呢。”

张涒心里一动，自己修的是先天功法《乾一注身经》，难怪能吸纳那么多的先天之气，不过在吸收过程中，要不是黑晶线粒体补充，身体确是差点崩溃。

见张涒表情凝重，刘敏儿又道，“我辈武人在达到先天境界之前，能够承载吸收的先天之气是有限度的，可不是多多益善，如果不是这次…一起修练，恐怕…”

刘敏儿没有继续往下说，张涒心下明了，他一把抱住刘敏儿的大腿，“要不是师父拿走了先天之气，我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他的大手隔着刘敏儿黑色运动裤往上摸索，刘敏儿手指一戳张涒的脑袋，“你呀，哎，没想到，先天之气我拿走了，倒给你留下了后遗症。”

“是呀，我这浑身不得劲，跟个废人一样。师父，有什么办法吗？”

“恩，之前我跟你说过，关于先天有许多记载流传下来，这方面资料最丰富的是昆仑墟，如果说能找到办法，最有可能是去那儿。”

“昆仑墟吗？”张涒想到了很多，与乔玲珑的过往，杀死的乔积峰，天下关注的先天种子选拔，还有玄天日观镜残片，残片里的那缕破灭后发出一声惨叫的黑烟他犹自心有余悸，昆仑墟，不简单呐。

昆仑墟离着几千公里，张涒问，“那现在怎么办？”

“你只是肉身不适，内力应该运转无碍，天生神力使不出来你就不行了？玄涒，你离一个真正的武人可差得远呢。”

张涒微微低头，心里并不认同，他使不出鼎之力，那可是三十多倍的常人整力，岂是天生神力能比的？

“呵，看来你还不服气呢，玄涒，你虽然进入了三级通力境，通力通力，身有液化内力这样的强大助力却不会用，有力却一窍不通，唉。”

张涒一愣，刘敏儿转了个身，摆脱张涒抱腿的大手，走到黑刀旁边，将刀拿了起来，“你为什么用刀？”

“我…”张涒一时语塞，云雷龙象刀来历不凡，总不能说因为这刀牛笔，所以自己决定用刀了？

“我再问你，练武以来，有什么心得？”

张涒略一思索，“弟子习武至今，先学炮锤拳，又学大枪，后来跟您学了极冰道，赶月步，七杀刀，自学了黄帝拳经，武之一道博大精深，弟子不敢说有什么心得，就是觉得，武是技，是用，是术，人才是核儿。”

刘敏儿没出声，张涒又道，“身在末世，异兽横行，讲求招式虚实变化的武就是花架子，只有更强的力量和体魄，才是生存的根本。”

“这就是你习武十多年的心得？”刘敏儿问。

“我的一点浅见…”

“确实是浅见。”刘敏儿神情一肃，再无面对张涒时的自矜和矛盾感，“你不信？那为师给你说道说道。

你可知上古先民是神洲百族中最弱小的种族，却凭着武之一道，让人族凌驾百族，方得大兴，才有了今天的神洲。

这末世的异兽凶禽海怪恶虫，大抵不过是上古百族的重演，只是几千年来，武道逐渐式微，才让人族沦为食粮。

所以，只要重拾武道，人族必将大兴。武道武道，一生唯武，求其大道，没有这份心思，妄谈什么武是技，是用，是术…”

刘敏儿不住摇头，鬓边青丝垂如柳条，“玄涒，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到这儿她将黑刀放在地上，又轻声说了一句，“珍贵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

她转身向帐外走去，临出帐前，手中一个小瓶飞入张涒怀里，张涒拿起一看，是个小玻璃瓶，瓶上贴着签，张涒轻轻念了出来，“六味地黄丸。”

卧草，难道师父觉得自己放纵过度太虚了？他愣愣的望着刘敏儿的背影，“不是，师父，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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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里的烛火燃尽，火光一闪熄灭了。

黑暗中，张涒盘坐在地上，还在思索刘敏儿的话，珍贵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这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珍贵是指师父自己，师父在暗示她其实和自己不合适？

还是说，黑刀看似珍贵，但是刀并不适合自己？

看着手边的黑刀，张涒指尖在刀面划过，末世刚暴发的时候，青狐村，一杆螺纹钢筋使成大枪，挑杀一院子虫人的情景如在眼前。

大枪吗？或许，自己的路真走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