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凉的气流入张涒身体，向他的五脏和气海进军，只是这气甫一接触张涒体内的内息，就化为了乌有。

张涒侧着扬起头回看吕栋梁，向他扯了一下嘴角，左手一把握住吕栋梁的手臂，轻轻摇了摇，似乎是表示感激。

这一摇吕栋梁的身体跟着一阵颤抖，人仿佛踩在地震的大地上，如何也站不住，吕栋梁大惊失色，“张…真…传…你…”

吕栋梁双脚扎地，死命往回抽自己的手臂，却是一股股波浪起伏的力道在身体翻涌，他试图稳住重心的努力又失败了。

张涒的笑在吕栋梁瞳孔中越放越大，大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脖子。吕栋梁内气鼓荡向双臂，疯狂拍打在张涒的身上要害。

张涒似乎不受影响，大手越收越紧。

“你不是人…”

吕栋梁吐气开声，结果呵的一声被憋在了嗓子里，即便有气罡护体，他的脖子也已经变形了。

“送你陪他们，三人作伴，路上肯定不寂寞。”

嘎吱声不断传出，像是在捏一块塑料，吕栋梁的气罡没有破碎，而是慢慢消散了，他的脖子变成了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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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越野车离开了吕梁凤山，又去了吴家堡和大武镇。从大武镇出来，坐在驾驶位开车的早换成了韩米饭。

自驶离吕梁凤山，张涒就让韩米饭开车了，小姑娘不笨，很快就学会了，山道上她开的无比专注，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前路。

张涒连续清理了吕梁派吴家堡和大武镇，坐在副驾驶上长长吐了一口气，韩米饭飞快的瞅了他一眼，又立刻目视前方。

“张大哥，咱们去哪儿呀？”

“回方山，休息一晚。”

张涒摸摸腰部，外骨骼装甲内侧有口袋，里面着三十三根黑晶线粒体，四级的有六根，除了李文通、方山虎、吕栋梁、武三郎、吴天养之外，武家四郎也是四级好手，只不过他天生小儿麻痹，不能久站动手。

再加上李方吕武吴各势力的二十七个三级武者，这些黑晶线粒体够张涒补充半个月基质进化的能量了。

他打算今天晚上先回方山，把这些黑晶线粒体都吸收掉。

至于还差九到十天的能量，他会继续做完门派任务，扫荡周围的小型幸存者据点，务必将黑晶线粒体补充完备。

车到方山，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能动的都跟着押盐货的车队往劫剑门冰涧去，只剩下几个病残之人看守盐井。

张涒懒得理会他们，扔下两块兽肉径回方山虎的房间休息，韩米饭锁好车，见张涒自己进了屋没安排她，脸孔一红，也跟着张涒进了屋。

二人吃过晚饭，张涒督促韩米饭练功，自己也边修行月华之力，边将黑晶线粒体都炼化掉了，这一番吸收，直到第二天早上。

张涒修行整晚，收功睁眼，站起身打了两趟拳活动四肢，然后烧水热早餐，早餐好了，他叫韩米饭起床吃饭。

只见韩米饭躺在床上，一双修长大腿夹着被子，口子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嘴里发出细细的声音。

“这丫头，睡没睡相。”

张涒见她睡得正香，也不吵她，自己吃了饭，手正举着饭碗，忽然凝住不动了。他盯着自己的左手，眉头紧皱。

他的左手掌心上，出现了一个三角形印记，这个三角形的痕迹很淡，似乎是由无数扭曲的造型拼成的。

这是…长出来的。

张涒很肯定，他内息行遍全身，又瞑目内视半晌才作出了这个判断。

难道说…张涒抚摸手心上长出的黑色倒三角印记，似乎只是色素沉着，没有凹凸起伏，也没有任何痛感。

张涒取过黑皮囊，拿出里面的一块木片，木片上也有一个黑色倒三角图案，和自己手心上的图案相似度极高，只是手心的模糊些，而木片上的更清晰。

这块木片来自文水黑市楼上的一扇门上，还有在古交镇杀死的那微黑女人，都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倒三角印记，这东西，应该和进化黑雾有关。

想到此，他又观察了一番识海中的黑雾，用冰线草、识海幽潭、内息一一试探，可是毫无所得。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个打人头篮球的家伙，在西社镇送给自己进化黑雾，“它”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

一时没有头绪，张涒又琢磨起那个微黑女人来，她是什么来历，怎么接触到的进化黑雾，她身手很一般，不像是进化过的样子，难道自己想岔了？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哼。

“哼，张大哥，又在想哪个阿姨呢？伦家叫你都不理。”

张涒一抬头，就见韩米饭站在火塘边上，上身套着件宽松的套头衫，下身被套头衫的下摆遮住屁股，露出光溜溜的双腿。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张涒从火上取了一碗加热的羹递给韩米饭，这碗羹其实就是水里泡上压缩饼，再添一点菜干和肉干，用火一热，是韩米饭非常喜欢的食物。

韩米饭用光着的脚丫在张涒腿上蹭了下，身子贴在张涒后背上，双手举着接过羹，小脑袋却是一扭，“有火烤，伦家才不冷。”

“恩，赶紧吃，吃完继续做任务，争取三天内把任务清完。”

张涒站起身躲开韩米饭，拿起桌上的军大衣，背上皮囊和黑刀，径直出了屋，一开门，一股冷风扑面，似乎天气又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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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辆灰扑扑的越野车在忻山山道上急驰。

韩米饭的车开的已经有模有样了，在山道上也敢七八十迈过弯，张涒靠在副驾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韩米饭不时偷偷看看张涒，她收了收油，稍稍降低车速，让汽车越发平稳。连续四天，每天从早跑到晚，一直是韩米饭驾车在忻山里转悠，车身新添了不少刮蹭痕迹，她对驾驶也有了点心得。

感觉车速慢下来，张涒的脚微微动了动，他面上平静，心底却已经翻覆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

张涒的左脚脚心上，长了一块酒盅大小的鳞片，鳞片呈深黑色，他要拔下来，却传来类似掀指甲的疼痛。

“这是…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