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琪神情怔忪，奋力一挣，仓皇逃下了车。

盛川并未追她，只是唇角噙着优雅浅淡的笑，眼神漠然地看着她疾步走进了楼梯单元门里。

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在眼尾，他的笑容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好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呢。

看到她故作轻松，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内心暴虐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

甚至连那点微弱的信任感，他都想亲手打碎，好教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时时刻刻都觊觎着她的猛兽。

藏起锋利的爪牙，不是想要和她维持虚假的和平共处，而是为了更好地捕食。

……

一直到回到家里，姜思琪整个人才算是从刚刚的失态中回过神来。

屋子里留着一盏灯，何婉之在沙发上睡着了。

显然是在等着她。

姜思琪感觉嘴唇上还火辣辣地疼，根本不敢让何婉之看到，喊了一声“妈妈，你快睡觉吧”，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婉之被惊醒，起身走过来敲了敲门：“那你也早点休息。”

体贴地给了她自由的空间，没有进来打扰，径直回房睡觉去了。

姜思琪这才放下心来，爬上床，深深陷入枕头里。

她一直知道盛川不是表面上那样温柔优雅，但是骨子里又坚信着，哪怕自己脱光站在盛川面前，他都只会觉得那是对他的亵渎和侮辱。

哪怕发生了南少爷下药、盛川帮她纾解这件事，她也很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盛川不过是感到抱歉罢了，才心甘情愿收拾南少爷留下来的烂摊子。

上次在红房子餐厅的骤然发难，也是因为南少爷忽然失控。

可是今晚，最后那一刻，盛川不耐烦地戳穿了所有的窗户纸。

他以前只肯言语若有似无地试探，她尚且能伪装成鸵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今晚，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对她有所企图。

毫不掩饰他的欲望。

如果那个人是南少爷，她可能各种哄骗，或者不耐烦了直接动手也有可能。

可如果换成盛川，她内心只有莫名的荒诞感。

盛川那样的人，就仿佛云上月、山巅雪，清冷冷的，高贵如玉。更何况他还有严重的洁癖，不近女色，不为任何世俗的情感所动。

她一直以为，他所有的挽留和试探，都是因为南少爷……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唇角，她拧起眉尖，感受到那里的刺痛，刺破了她一贯的伪装。

——

次日一早，程鸢把孩子交给了保姆，收拾妥当，才让司机送她去了云顶公寓。

车子是盛天宝送给程悦心的专座，价值一百多万的奔驰；司机也是专门配给程悦心的，据说受过盛家最专业的保镖培养，身手很是不错。

这车才送过来没两天，程悦心兴趣不大，冷冰冰的并不是很买账，倒是程鸢做主替女儿收下了这份礼物。

如今程鸢要用车，司机自然是言听计从，殷勤周到。

车子从别墅区驶离，缓缓行驶在云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程鸢坐在车里，看着外面7月份的骄阳似火，心里头说不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