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鸣玉没想到自己一直刻意避而不谈，并且细心掩饰的问题，会被苏扶瑶一举看破。

虽然他也料到，这事儿时间一长，自然是瞒不住的，却没想到才过去半个月就被人给识破了。

看到南宫鸣玉的反应，苏扶瑶的心猛的一沉，赶紧追问道：“我说对了？雀颜他……真的不乐观？”

完蛋了完蛋了，莲衣那个傻妞还在那儿做美梦，期待雀颜醒后能跟他成亲呢！

南宫鸣玉眸光一暗：“我不想让莲衣不开心，你既然是她的朋友，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她难过，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了。”

听他这么说，苏扶瑶的心揪的更紧了：“我说了，不是莲衣托我来问的。”顿了顿又道：“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吧，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也好知道该在她面前如何表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算不让她担心，也不能给她太大的希望不是？”

南宫鸣玉想了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苏扶瑶继续劝说：“而且，总要有个人知情的，不能每个人都盲目乐观。我保证，我不会让莲衣知道，但是宫凌霄和你小叔，是需要知情的。”

南宫鸣玉的小叔，就是南宫瑾兮。

南宫鸣玉点点头，这才沉声道：“确实不太乐观。他送过来的时候，伤势太重了，而且失血过多。最重要的是，他失血的原因并非外伤所致，而是这里。”

南宫鸣玉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

苏扶瑶了然的点头。她知道那个吸血怪物，也知道雀颜脖子上遍布齿痕。

“所以，被咬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南宫鸣玉点头：“我问过公子了，咬伤雀颜的是个吸血坏人，他既然都能吸人血，自然也会吸一些动物的血。他的牙齿破多了飞禽走兽的皮肉，长此以往，便生了毒素。”这个概念有点抽象，他便举例道：“彘犬症，你知道吗？”

“呃……”苏扶瑶想了想，问：“是狂犬病吧？就是被疯狗咬过之后得的病。”

“对，就是你说的狂犬病。其实这个病，致命的原因并非是被狗的利齿所咬伤，而且狗的牙齿上所携带的毒素。”

苏扶瑶点头，完全明白他的说法。其实这就是二十一世纪所说的病毒感染。吸血怪物喝了那么多飞禽走兽的血，牙齿上必然携带了那些动物的病毒，他再去咬雀颜，可不就和狂犬病一样传播？

那些野味，别说生吃喝血，就是煮熟了吃也会携带寄生虫之类的东西，这就是苏扶瑶从来不吃那些野味的原因。

能让一个吃货望而却步，足以证明那些野味的弊端已经大于美食带来的诱惑。

“照这样说起来，那雀颜他……”

狂犬病是没得治的，难道雀颜注定扛不过这一劫？她之前还想的是最坏也就是变成植物人，却没想到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就算是植物人，那也好歹还有口气，可如果真的感染了那些病毒寄生虫，那可就是连这口气都保不住了。

对于一个人来说，生与死有些完全不同的意义。只要还有口气，那他就还活着，哪怕从此只能卧床昏迷，那他也是活着。

南宫鸣玉递来一个眼神，示意苏扶瑶稍安勿躁：“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办法，他的病灶存于血液，我正在研究一种药方，看看能否加速血液替换。也就是赶在毒性蔓延之前，让新生的血液逐步代替携毒的血液。如果可以的话，那他就有望救回一命，只不过……”

“不过什么？”

南宫鸣玉叹了口气：“只不过，就算抱住了他的命，恐怕他也无法恢复到原来这样，有可能会导致智力低下，变成一个痴儿。”

这其中的原因，南宫鸣玉没有跟她解释，苏扶瑶却是能想明白的。雀颜失血过多，造成大脑供血不足，脑细胞受损，像这种情况，影响智商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见苏扶瑶情绪低落，南宫鸣玉心中不忍，安慰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也有可能，他什么后遗症都没有，这个谁能说得准？”

这话的意思，和医院的医生安慰病患家属的话一样，大意就是说医学上也是会出现奇迹的。可是谁能保证，这个奇迹到底会不会发生？

从南宫鸣玉这儿离开，苏扶瑶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宫凌霄忙里偷闲过来看她，发现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叹气。

“怎么了？”宫凌霄走过来，关切的问道：“我看到莲衣她们几个在一起热闹得很，我还以为你和她们在一块儿呢，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唉声叹气？”

苏扶瑶哭丧着脸望着他，就连声音里也带着浓郁的无奈：“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接着，苏扶瑶将自己去南宫鸣玉那儿的事如数告知宫凌霄。宫凌霄震惊不已，他也和莲衣她们想的一样，总感觉雀颜的伤恢复得还不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却没想到实际却是这么一个情况。

苏扶瑶说完赶紧嘱咐道：“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在莲衣面前说漏了嘴，我怕她接受不了。”

宫凌霄点点头。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除了等鸣玉研究药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虽说宫凌霄对南宫鸣玉的医术也挺有信心的，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雀颜还能等多久，能不能等到他把药方研究出来。

“其实……”苏扶瑶犹豫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也跟鸣玉提过，他觉得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宫凌霄追问。

只要能救雀颜，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愿意去尝试。就算再让他去一趟云浮城，看看阜凝心有没有研制出新的水菩提，也未尝不可。

“你忘了吗，你舅舅身边有个医毒双绝的七龄翁啊！他用毒的功夫，咱们是见识过的，既然是医毒双绝，那医术肯定也不会差吧！”

宫凌霄犹如醍醐灌顶，连连点头。

苏扶瑶又道：“我问过南宫鸣玉了，虽说这事儿就算交给牛子西，恐怕也有点棘手。但是能多一个人商量，想来进度会快一点。”

宫凌霄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说道：“我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