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beornottobe.

生存还是毁灭。

莎士比亚着作《哈姆雷特》中的经典对白。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也变成了楚河的问题。

…………

他的意识逐渐清醒后，就发现自己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动弹不得。

这种情形让他异常煎熬。

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可能是昏迷！

亦或者……自己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疑似身体和意识断开连接，介于生与死的之间。

植物人？

不像吧。

最开始，他还是和外界有连结的。

耳边有枪声，有担架床的车轮摩擦地面的轱辘声，有金属震颤声，有汩汩的水流声。

紧接着，耳边出现一个男人非常急切的声音，大概说的是“医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抢救回来”。

再然后便是医生“竭尽全力”的保证和关门声。

这时身边只剩下三男三女的声音，并出现“弹片”，“大面积烧伤”，“重度脑震荡”，“开胸”之类的字眼。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人用手术刀在自己胸口划来划去，并用镊子钳出一片片东西，将其放入金属盘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楚河就算用脚也能猜出，自己是病危状态。

然而，自己太累了，很快便陷入昏迷之中，与外界的连结也就此断开。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声音，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他用尽浑身力气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睛仿佛不听指挥一般。

等等！

楚河想起来了！

时间又回到离开米南之前。

他坐在车的后座昏昏欲睡，侧头看见窗外无数枚破甲弹飞驰而来，伴着长长的烟雾拖尾。

他大喊“停车”！

但一切都晚了。

砰！

破甲弹落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强光让楚河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然后，天昏地暗，身上传来一阵阵麻痹感，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体温忽冷忽热。

楚河依稀看到前排的司机浑身流血，眼睛圆睁着向他伸出手，仿佛在求救，但不过两三秒又无力的垂下去。

再然后，就是各种枪炮交战的声音。

至于后来……

似乎有人将楚河从车里拉出来，放在担架车上……

脑海中的情节开始逐渐衔接。

车队遇袭，导弹爆炸，自己负伤，被送去抢救，所以才有了现在这副情况。

原来如此啊……

“吱呀～”

楚河听到一道开门声。

嗯？

有人来了？

楚河再次想睁开眼睛，依然以失败而告终。

目前来说，五感中的嗅觉视觉味觉触觉都已经下线，似乎只有听觉依然坚挺。

“他现在情况如何？”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也正是那个说“无论如何都要抢救过来”的声音。

不知为何，楚河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也绝不是郑筠、雷鸣等人，但想不到在哪里听过。

“挺好，他的身体恢复能力远超常人，细胞的活跃程度和分裂能力都非常强，所以……”

这是那个为楚河开刀的医生的声音。

医生还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打断了。

“人救回来了就好，其他的不用提。”

“是。”医生的声音微微颤抖。

听到这话，楚河哪里还能淡定？

顿时后脊一凉。

这医生不会是想切片研究吧？

恢复能力强想来是超级血清的妙用之一，但若是因此被切片研究，不但啥也研究不出来，他也比窦娥还冤了。

耳边出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似乎是有人小跑着前来，并在那个中间男人身边停下。

“长官，有情报。”那人说道。

又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大概是医生识相的回避了。

“底下的人得到消息，凌悸可能没死，并且一直活动于东南亚地区，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大本营，楚河遇袭后出现的那只队伍，极大可能是凌悸手下一支名叫紫雷的特种部队。”那人说道。

一听这话，楚河惊了。

凌悸？没死？！

此言一出，周围安静下来。

但二人显然没走，只不过那个被叫做“长官”的中年男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那人迟疑着提醒道：“长官？”

“嗯。”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听清楚了。

“假死，藏在幕后，凭空造出这么大一支私军，又冒着风险派手下来米南救了楚河一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赶在我们之前走。”

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这是打算报仇雪恨？”

报仇？

报谁的仇？

楚河微微思索一下就想明白了。

能和凌悸有仇的，也就只有五大家族了。

毕竟几十年前他们可是狠狠的打击了包括凌悸、张无道、李金鹏在内的香江铁三角。

“也难怪张老和李老这次坐镇幕后，虽然不排除张老行动不便的原因，但他们也想趁着这机会搞点小动作大动荡了。”中年男人的语气非常沉着。

那人说道：“那我们要不要…”

中年男人给出答案：“以不变应万变，就算他们背着我们搞什么小动作，我们也是一条战线上的。”

“明白！”

“还有洪门的瑞仕情报网负责人青狐，据说他左胸中枪流血不止危在旦夕，但不知楚河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救了回来，据我们的线人说，伤口凝结成血膜，外表光滑且坚硬，非刀枪不可破。”

“还有呢，教堂里的事查清了吗？”

“还不明朗，下面的人在汇总信息，等汇总好我再制作一份报告给您。”

楚河越听越心惊胆战。

这二人在房间里站了十几分钟才离开。

期间楚河一直保持身体和意识断联的状态，只能通过听觉感应外界，想来也并未被他们发现。

从这两人口中，他听到了不少惊人的消息。

只能确定，这二人来自于一个独立于已知的所有势力的组织。

它不是洪门，不是五大家族，不是张李凌的香江一派，也不是楚河手握的大陆财团。

但他将爪牙安插了每个组织里，可谓八面玲珑。

神秘。

这是目前的楚河对它的所有描述。

对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的莫名的熟悉感也让楚河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组织，会不会和那个来历不明的雷鸣雷参谋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