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歌被卓一澜牵着，带去了一个地方，还是在藏兰苑之内，是他以前的寝室里，设置的一处密室。

密室很大，跟他的寝室一样大。

四面的墙壁上挂着很多画像。

画像上的人物，说是两个人物像，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

楚兰歌整个人呆了。

最早期的画像，正是她小时候在军营的样子。看着画上留下的日期，每一年都有三张。起初的画功不算多好，后来渐渐越来越好，越来越传神。

从中可以看出她在成长，而作画之人也在成长。

然后，在她被杀那一年，只留下一副画，穿着端王妃的衣饰，雍容华贵，应该是她那年参加宴宫，当晚上画的。接下来的画，即是换了一副容貌，却还是她。

一副副的画卷，不同时期的她。

每一副都让她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站在最后一副画上面，楚兰歌一阵失神。

卓一澜从背后将她圈在怀里，低声温柔地说道：“阿楚，老师在教我书画的时间，我对画一点都不感兴趣，后来……因为你，我成了一代大画师。”

说到这个，他又有点得瑟，“连张简都比不上我。”

“……不要脸。”楚兰歌骂出这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你只擅长画人物，让你画其它的试试？”

“呃，我是贵精不贵多。”卓一澜丝毫不以为耻。

“行，你有理。”

以前楚兰歌知道卓一澜擅长画人物，却还从来不知道，是画她的人物像才锻炼出来的。

这个密室里，摆放的每一样东西，都与她有关。

楚兰歌走到了其中一个博古架，所摆的东西都是她的，有值钱的也有不值一文的东西，还有一些是她以前以为丢掉了的，没有想到竟然收藏在这里。

楚兰歌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他竟然脸不红，气也不喘，一点心虚都不露。

人才呀！

而最新的一个博古架，上面摆着的，是她雕刻的东西。

不管是好是坏，他都收藏了，下面还压着一条便签，上面记着她雕刻的日期和来历，光是这一份细心，就让人叹为观止。因为从字迹上看，是他本人写的。

楚兰歌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早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当初他以死相逼，让她答应和他在一起。

她是答应了，也算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心底多少还有几分不确定，是对未来的不安。因为萧轼的背叛让她印象太过深刻，造成了她心底那层阴影，不管过去了多久都无法全然抹掉。

或许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然而这满室的东西，每一件与她有关的东西。只要她随口问一问，他就能如数家珍的，将东西的来历说出。

这一份心，二十年如一日。

楚兰歌转过身，伸出双臂反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一时之间不想抬起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掉的眼眶，“……阿秀，谢谢你。”

谢谢你的一直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