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有些艰难，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惶恐。

那个笑眯眯花骨朵一般的小弟，他却知道是不一般的。

他是性子直了一些，傲气了一些，冲动了一些，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十足的傻瓜。

自己的嫡亲兄弟是什么性子，他即便是看不到十分，朝夕相处也能看出个五六分。

大哥看似温和，实则是个薄情寡义的，自从嫁去了清宁侯府，跟他们就已经是两家人了。

小弟活泼可爱，实则柔中带刚，十岁出头就能帮着爹爹料理这后院之事，手段心智非同一般。就连向来对这些子女不假辞色的母亲，都亲身教过小弟的骑射之术。单凭这一点，就是他所完全做不到的。

而且，小弟那样的人物，恐怕心里的傲气不比自己少，只是善于藏锐罢了。

如果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让他失了清白丢了脸面，现在不得不成为侧夫……云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忽然生起一股凉意。

“爹爹，爹爹，瑶哥儿知道吗？他知道是我动手，才……”

他略显急切的声音，涨红了脸，甚至是动手摇了摇许清和的胳膊。

知道吗？许清和眼神迷惘，想到的是小儿子悲伤欲绝的脸孔，还有自己安慰的时候，那双澄澈的好像看破一切的眼神。

“知……”许清和差点咬破了嘴唇，“他知道什么？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都是进宫惹的祸，才会让王爷醉酒误事。现在下了圣旨，不就是了？还要知道什么？”

许清和也不知道小儿子是不是已经明白了，毕竟内里的弯弯道道，若不是那晚将军把自己拉进书房里训斥一番，她自己都不知道楚哥儿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宫里就敢随便动手设计人。

但是事到如今，最好的就是不知道！

那些事情，不能嚷出来，不能让两个儿子兄弟阋墙！

“听着，楚哥儿！你什么都没做，你现在禁足在府里，是因为你在宫里骄矜傲物，开罪了墨岛少主，又不尽夫责，让睿王殿下醉酒误事！听明白没有？”许清和一把拉起了二儿子，几乎是耳提面命。

“可是瑶哥儿那里……”

“这不干你的事！是瑶哥儿狂妄自大，竟然装成你母亲的书童跟进宫里，才会这样……是瑶哥儿命不好，跟你没关系，听清楚了没有？！！”

许清和疾言厉色，如此耳提面命，也是因为，他骨子里也是太了解自己的小儿子了。

“你听着，你们兄弟，现在一同入了睿王府，你是嫡夫，瑶哥儿是侧夫，爹爹会提醒将军，让王爷为你们兄弟二人同请诰命，但你终究是嫡，你又是兄长，以后你们二人，一定要兄弟齐心，牢牢地捆紧王爷的心！夫道人家，第一要的就是守住妻主的心。方才那些话，以后切不可提，尤其是在瑶哥儿面前，切不可提一句！听明白了没有？”

“爹爹，孩儿，孩儿明白。”云楚被许清和露出的疾色明显有点吓住了。

许清和看他没有反驳，虽然是呆了一点，但总算得上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