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辰心神一晃，脱口而出：“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语气里满是恼恨。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儿臣不知道的事？李嬷嬷，你来说！”

“闭嘴！老四，你好好休养，这些事情……”

“母皇是想替谁掩护什么？那倒不如直接让儿臣死了，岂不是最好！”凤倾直起身子，咄咄逼人。

凤北辰一拂袖：“胡闹！胡说些什么！你给朕闭嘴！”显然是给气急了，屋子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李嬷嬷看起来要好得多，毕竟她算是在朝阳宫里的老人，对于凤倾和凤北辰这样的相处争执算是比较常见的了，也是璟王出宫之后才少见了一些，没想到，如今璟王刚醒来就能和圣上又这么杠上，而且还扯到这些死不死的什么上去了，可见璟王这脾性儿，并没有因为出宫就收敛，也或者可能是因为久病初愈，才会让璟王收敛压抑了这许久的性子大爆发。

这些都是李明玉心中揣摩着的，做奴才的，可不就是要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么？

而且对凤倾的了解，李明玉很清楚，这次恐怕圣上又会退步，因为凤倾太坚持太执拗了，每当这种时候，凤帝也只能让步。

果然，不过是片刻让人窒息的安静，凤倾下一刻就笑了：“闭嘴？闭谁的嘴？替谁掩护？人都要弄死我了，我总该知道是谁吧？颜瑾瑜，你来说，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凤倾的模样，就好像是看穿了李嬷嬷不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东西，所以才会选中了颜瑾瑜，毕竟颜瑾瑜可是从头到尾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回殿下，事情……”

凤北辰微低了头，在对上女儿那双酷似那个人的眼睛的时候，尤其是那样执拗的眼神，她总是难以坚持原则。

算了，说就说吧，想来，瞒也瞒不过，与其让她过后知道了下狠手报复，不如现在摊开了说。

然而，随着颜瑾瑜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从凤倾感染天花到回京路上的截杀到回京之后的中毒，随便哪一件，稍微放松一点都可能要了凤倾的命，凤北辰心里也慢慢动摇了。

看着她的表情，凤倾心里冷笑，这些事情是她真的不知道吗？真的是想说给她自己听吗？

不，不是的，不过是为了让凤北辰知道，她到底受了些什么苦，总该为自己之后的动作先打个预防针。

看，她现在的表情，不就是对了么？

还是那句话，会哭的孩子有肉吃，关键还要看怎么哭，由谁来哭。

等到颜瑾瑜没有一丝主观意见的说完了之后，凤北辰的脸色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激烈反对的意思了。

甚至是有些灰白的沉默，好半晌，才勉强看着凤倾：“这件事，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甚至没好意思再多说一句什么。

眼里闪过一层深意，这样做未尝不好。

自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不知凤倾根本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

在这一刻，心猛地一沉，她的母皇，凤北辰真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