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落在肖玥的头顶，面色平静，“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从这里离开。”

肖玥乖乖点头，“没错。”

忽然，她看到石壁顶端有个黑影闪过。

“有东西。”肖玥也不管凌霄还在他头顶，直接变成小黑啾拍着翅膀追了上去。

默语道里没有影子，所以那应该是个人。

“这里刚刚有人探出头。”她在石壁上又抓又扇，总算把那个小洞口给弄了出来，她刚想进去，就感到有一股力量紧紧缚住她。

一回头，肖玥就看到凌霄严肃的脸。

她心虚地笑笑，“我没想进去，我就是想站上去看看，真的。”

“怎么打开的这里？”凌霄敲着石壁问。

肖玥摇头，“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她还没忘记慕容肆他们，肖玥变成九头鸟，这样就能看到凌霄也能看到其他师兄们了，不然在这里看不到就听不到，没法交流。

石头能吸收灵力，自然没有办法用神识传音。

“应该有人从里面打开的这扇石窗，”凌霄朝慕容肆等人摆手，“上来。”

石窗内的世界让人眼前豁然一亮。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上面最中间是一条手握明珠的巨龙，巨龙的眼睛应该是阴刻，而且里面用了什么反光的东西为底，在夜明珠的柔光下，巨龙的眼睛闪着幽光，仿佛正在看着他们。

他们落地点是在一个巨大的高台上，肖玥的爪子没等动呢，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肖玥看都没看，转头张嘴吐火一气呵成。

还是凌霄动作快，抬手一捏，将她吐出来的火焰捏到掌心，消于无形。

是魏婉儿，又不只是她。

肖玥几乎眼熟所有站在石窗之下的高台上之人。

“上当了，我们才是祭品。”魏婉儿长话短说，“默语道中，只要不在视线范围内就无法听到声音，我们跟着不同的村子进入这里，最后却殊途同归了。你们跟着的那个王婆婆把你们吸引过来之后就不见了。”

不用魏婉儿多说，肖玥也察觉他们动不了了。

“其他人呢？”凌霄问的自然不是修士，而是其他原住民。

丁桥道：“除了那个王婆婆，全部都在这里。”

修士通过骨门进入这里后，就被分散到九个村落中，就算不了解其他村里的情况，在被束缚在高台上之后，他们也互相交换消息，知道进入丰收城之时每个村里有多少人，在石林中又死去多少人。

所以他们也很清楚剩下的原住民都在这里了。

肖玥傻眼。

她面前除了九个巨大的鼎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丁桥他们却……

“丁师兄的意思是这九个鼎就是丰收城九个村的人？”

“你脑子坏了还是耳朵坏了？”毕方嘲讽道，“丁师兄说得不够清楚吗？除了你跟前跟后的那个王婆婆之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他们在我们眼前变成了这九个鼎，听懂了吗？”

“毕方，你别以为我不能动就不能揍你。”肖玥黑豆豆眼冒着凶光，同这只该死的毕方之间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你不想变成烤毕方就给我闭嘴，不然涅盘火伺候！”

“就你会喷火？”毕方没等说完，就听吴知敬大师兄严厉道：“师弟。”

毕方眼里闪过委屈和不甘，到底悻悻然闭嘴。

魏婉儿是最早过来的一批人，所以知道的最多，“我们来的时候，高台上只有九个残缺的底座，那些村民上高台之后，幽光一闪，九鼎就现出了雏形，之后随着其他人过来，九鼎越来越完整，直到最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

这个时候，凌霄动了。

只见他缓缓走到距离他最近的鼎那里，屈指用灵力朝鼎上一弹，鼎周围刻着的妖兽立刻动了动，九鼎……是活的。

“为什么你可以动？”毕方忍不住道。

肖玥其实也不明白。

最初她以为是因为凌霄身体特殊的原因，可当她的视线扫到被束缚的白薇之时，就知道她错了。

不过输人不输阵。

肖玥九个下巴一起抬，鄙视叠加，“因为我师兄厉害~”

丁桥端详片刻，看出了什么，轻声道：“不愧是玄灵剑宗的弟子，坐卧行走时刻不忘修行。若是我没猜错，这位道友走路之时，应该都以灵力附着于脚下，并未真正踩在实处。”

凌霄朝他微一点头，然后道：“丰收城九村只有一个荒村，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荒村不是没有人，而是荒村的人全部都留在这里，作为维持九鼎运转的基石。王婆婆不在其中，是因为祭祀需要人主持。”

“你很聪明。”王婆婆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可惜上了祭台的人，只能老老实实成为祭品。你们放心，待祭典开始，我会为你们向丰收之神祈福，让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有本事你出来说话，我保证不打死你。”肖玥恶狠狠地说道。

“还不到时候。”王婆婆笑了几声，“时候到了，我自然就出现了。你们可以休息休息，留个遗言，说不定以后有祭品进来就能看到。”

“不必理她。”凌霄没有试图从祭台上救人，九鼎已经成形，就说明祭台上的阵法已经启动，不知道阵法薄弱处就出手，很可能引起反噬，他只是问魏婉儿，“九鼎成形后，动过没有？”

魏婉儿不明白鼎怎么会动，她只好沉默摇头。

“不。”林一道，“九鼎的位置都动过。”

他因为有伤在身，上祭台之后，就没有动过，可明明在他眼前的鼎，却错开了位置。

有一个动了，自然其他的也就动了。

九是最大的阳数，代表九重天。

鼎是祭器，九鼎自然是祭天之器，九鼎对应九宫……也就是说，每个鼎内盛放的祭品是有严格要求的。

鼎还没有开。

王婆婆应该是在等九鼎打开的时辰。

“我们这么多人，她总不能一个个把我们丢进去？”有修士忍不住道。

“我们人都在这了，说不定九鼎打开之后，自动就按照五行八卦生辰星宿把我们吸进去了！”肖玥瞪了一眼打断她师尊说话的人，转脸就是一笑，“师、师兄你继续分析，我们知道的越详细，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嘛~”

肖玥一点儿都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还对凌霄撒娇道：“我只知道九宫九星，九鼎听都没听过，师兄你快告诉我，嘿嘿嘿，就算死也要做个聪明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