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继续说道：“杰洛特在哪儿？”

丹德里恩含混不清，试图糊弄过去。

“你们在找我，对吧？”希瑞不依不饶地说，“现在我反而先找到了你们，你把我带到杰洛特面前，他肯定会很开心。”

“啊，是的，对，就是这样。”丹德里恩头上冒了点汗，快点来人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吧。

“这里的异常在外界看起来怎么样？”希瑞问爱丽丝。

爱丽丝转述菈妮的回答：“不会任何多余的人发觉。”

丹德里恩转而开始祈祷，希望杰洛特现在没有像其他时候一样在床上。

“那收个尾就走吧，”德威特先一步抬腿，忽然又转过来，说，“还没喝酒呢……”

“别担心，”爱丽丝骄傲地说，“你以为我不见的时候都去哪儿了？搬到仙境的酒够全仙境的人连开三天三夜的酒会！”

“那就剩最后一件事了，”德威特说，“为了避免更难看的场面发生，赫敏，来，我们用遗忘咒，让所有人都忘了我们来过吧。不然过几天之后，我们的通缉令可能满天飞，报纸上可能还会登上我们的新闻——说不自量力的强盗妄图伤害这儿的领主，已经被英勇无畏的骑士们击退……然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赏金猎人找过来，我们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总不能时时刻刻隐藏身份吧？这样以来，光是想想就觉得闹心，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当是发慈悲想少死点人，少影响点平衡吧。”

在确保所有人都忘记了今天有人来闹了一场后，塞巴斯蒂安·勒·果夫被判决关进塔楼的记忆被顺手植入了安娜·亨利叶塔的脑袋——事实证明，公爵夫人的身份没给她提供魔法的保护，她的大脑构造和酒馆里的妓女没有区别。

“他呢？”德威特问希瑞，指的是丹德里恩，“我们不管他没事吧？”

丹德里恩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希瑞，希瑞便说：“没关系，丹德里恩分得清什么关系重大，在这些事上，他能很好地保密，对吧？”

“对对对！”丹德里恩猛点头。

“可以走了吧？”希瑞和丹德里恩抱了抱，拍了拍他的背，意有所指地说，“我已经等不及见到杰洛特了。”

此时，杰洛特正沉浸在某种人类特有的欢娱之中，自从来到陶森特过冬后，他仿佛就忘了最开始的目的是寻找希瑞，就连同行的同伴也是——丹德里恩和女公爵搞到了一起；女弓手米尔瓦和一个名字很长的男爵打得火热；吸血鬼雷吉斯理所当然地找上了一个女魅魔——这个魅魔一度让整个陶森特的贵族夫人和女儿陷入了不安，认为男人们的表现都是被这个魅魔给害了，并且出了大价钱让猎魔人去把魅魔杀了，但猎魔人两头收钱，同时收下了她们丈夫的汇款，达成了让魅魔销声匿迹的同时保下魅魔的性命的结果；就连年龄和希瑞相仿的安古蓝，有时候也会因极度自由的放纵享乐而担心下个月的月事会不会准时来。

在这种情况下，杰洛特不甘落后，他在鲍克兰宫殿见到了一个叫芙琳吉拉·薇歌的女人，上午的时候他会和同伴们在厨房里吃一上午的早饭，下午如果没有猎杀怪物的委托，他就去找薇歌。

感恩猎魔人的变异，杰洛特的体力可以从下午坚持到第二天清晨。

不过今天是不行了，纵使身下赤裸的芙琳吉拉·薇歌呻吟着，杰洛特还是猛然听到了丹德里恩的呼喊，就算丹德里恩只喊了一声就被捂住了嘴，杰洛特还是警惕地起身。

“怎么了？”芙琳吉拉·薇歌睁开了碧绿的眼睛，用小拇指挑开汗湿在额前的黑色短发。

“丹德里恩刚刚在喊我，”杰洛特重重地呼吸着，“我怀疑……”

薇歌把杰洛特摁到自己胸口，她笑道：“他绝对不可能在陶森特遇到袭击，那个诗人遇到的最大的危险只可能是被公爵夫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抓到。别管他了，我们继续。”

薇歌说得对，杰洛特抛却多余的念头，继续埋头苦干。

在一门之外，希瑞毫不动摇地听着门里传来的动静，说道：“说实话，我很想知道杰洛特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那我们先回避。”德威特拉走了面红耳赤捂住耳朵的赫敏，快乐地说，“等会儿再过来。”

他们和爱丽丝先走远了几步，确保既不会听太清男女欢娱的声音，又不至于听不到接下来的乐子。

“其实，”丹德里恩艰难地替杰洛特辩解，“并不是每天都这样。”

“我当然能理解，”希瑞理解地说，“毕竟，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生活，我又不是杰洛特的亲女儿。”

“杰洛特非常想你……”

“我很愿意相信这点，”希瑞冷冷地说，“不过人的想法和行为总是剥离的。”

丹德里恩不说话了。

“你们知道叶妮芙在哪儿吗？”希瑞自问自答，“反正不在里边的床上。”

她不再多说，抬手拍门。

砰砰砰！

里边的动静停下了。

“丹德里恩，”杰洛特的声音传出来，可以听到他有点烦躁，“怎么了？”

“是我，希瑞，”希瑞平淡地说，“我听说你在找我。”

房间里边嘈杂地响了一阵，夹杂着几声女人的惊叫，杰洛特散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出来了，衣服凌乱，还有女人的味道。在最开始听到希瑞的声音，一阵快把自己给冲昏的喜悦后，现在真来到了希瑞面前反而只剩下了尴尬和窘迫，难以开口。

希瑞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进而开始后悔自己不理智的报复了，她一直认为杰洛特应该和叶妮芙在一起，所以看到杰洛特乱搞就替叶妮芙不忿——当然，她如果看到了叶妮芙乱搞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可自己怎么想没有用，既然看到杰洛特一切都好，干脆走了算了。

挟着最后一点恼火，希瑞说：“我来就是看看你，既然你在陶森特过得滋润，那我就走了，我还要去找叶妮芙。”

在生理上的快感退去，基于理性的思考又重新占领了高地，杰洛特始终舍不得叶妮芙，他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也会去。”然后他朝丹德里恩使眼色。

“找叶妮芙先不急，”丹德里恩心领神会，他搂住希瑞的肩膀说，“还是先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