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赫敏缓慢地说道：“魔法界公认的常识就是——魔法不能让死人复活，这个复活指的是和生前完全一致的状态。”

“我装东西的袋子还在你那儿吧？”德威特忽然说：“你找找，在里边应该能找到一个苍白的雕像。”

赫敏没找，她立马把德威特的袋子塞了回去，红着脸说：“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没关系，”德威特顺手检查一下这些年来攒下的存货还有多少后，取出了一个白色雕像，雕像巴掌大小，形状是凤凰展翅，凤凰扬起的翅膀尖儿与高昂的脑袋几乎处在同一平面，使得雕像看起来又像一个奇怪的三叉戟，他念出雕像底部的句子：“不要害怕死亡，因为火焰在我的心里燃烧。”

“这和凤凰有关系吗？”

“肯定没有，”德威特说：“雕像的形状也可以是个猪是个驴，改成你的肖像也没问题……”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赫敏本来是有点高兴的，但当自己的名字和动物放在一起，实在是影响情绪。

“我意思是形状不重要，可以根据我个人的喜好来——猪啊驴啊的什么当然是不好的……换成你的……”德威特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沉默下去，没注意到赫敏亮晶晶的眼睛在一旁瞅着他。

“总之，复活的力量就在其中，”德威特生硬地说：“在我所经历的一切之中，就是我死去，然后我复活，而玻璃男在我复活的时候不在一旁，他去……追你了。”

“所以我还是起了作用的。”赫敏安心了一些。

“不止如此，”德威特说：“我也没想到时间转换器还有对抗时间停止的功能，你所做的一切——你救了那些本应该死去的人——任谁来了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你真的很厉害，我没有夸张也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地说，你像个英雄。”

赫敏的脸更红了，她羞涩的心思从爱恋的方面跳转到承受荣誉的方面，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一个人也不行……还有爱丽丝……她帮了我很多忙……还有邓布利多教授……他也给了我鼓励……还有……其他的人……”她的声音转了个弯，低落了下去：“可惜见不到了。”

“你的付出没人知道，不过我看你也不在意，这更让你的行为显得纯粹，而且你在有机会的时候想也不想就去做了，”德威特此刻确实是在赞赏，他钦佩做出善举的人，尤其是放弃自己的利益去行善举的人，赶紧说下去让赫敏别再想难过的事：“尤其是我当时问你后悔吗，你说没有，即便你注意到了……你身体上的异常。”

赫敏沉默了，她身上的确出现了问题，不刻板地说，现在的她其实有两具身体。

“你注意到啦？”

“是的，”德威特说：“不过先别急，让我继续说下去。”

“在我复活之后，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了解，但那也是一切该发生了，我想提升自己，我有这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在当时肯定也不会出错，对我来说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开拓完全我的灵魂——我借用了虚空的力量挖掘最后的秘源之力。”

“这是研究后得出的没办法尝试的手段，因为虚空与物质世界本来是不会交汇的，但那一会儿它就是交汇了，就像有人营造了那个局面，而在我完成了那一步之后，我看到了、领会到了很多东西，我发现那一片区域的时间是混乱的，发现一整年的时间出现了异常，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了解到这是我参与其中，发挥自己作用的好机会——于是我离开了物质世界，我让‘我’消失了，这就是你在一整年的时间里每次都会遇到不同的故事的原因，直到你有足够的能力来拯救霍格沃茨，找到正确的方法。”

赫敏跟得上德威特的思路。

“也就是这个时候，最让我困惑的地方来了——接下来的过程就是未来的我影响了过去的我，”德威特说：“时间的混乱带来了改变的契机，我意识到过去发生的事情需要有人做，而我补完秘源的机会实际上是没多久之后的‘我自己’提供的，就像……一个脆弱的闭环，直到现在我还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做会怎么样。”

“我感觉……”赫敏尝试性地说：“你的思考就像正常回忆过去，想一个选择的改变一样——你已经做出了，也没有正常的办法改变了。”

“你说得对，那的确是过去的没必要再后悔，”德威特沉吟片刻说：“而在那之后，镜子大师把你带了回来，他应该是打算当着你的面把一切修正到霍格沃茨死了人的程度，但是他没想到我活了过来并且变得更强，你可以理解为……他没来得及做，就被我赶走了。”

“是赶走？”

“是的，他是种不会死的东西，”注意到赫敏脸上的忧愁，德威特宽慰道：“但他已经拿我没办法了，同样的招数第二次使用是无效的，现在的我有能力对抗他的本事，不仅如此，我也开始找他了，等到时候……啊，那必然会是一次让人畅快的报复。”

说最后那句话时，德威特是咬着牙冷笑着，用从牙缝里挤出来冷气说的。

“接下来就是你所看到的了，”他的语气又温和起来：“你所做的一切改变了过去，而代价是……数年的时间，你的人生比同龄人少了这么多的时间。”

“嗯，”赫敏并不在意：“没关系，反正巫师的年龄总是久一点。”

“而且没人知道。”

“那也没关系，”赫敏微笑起来说：“但是你知道呀？还有爱丽丝知道，a2知道，看起来连邓布利多也知道一些……”

a2打开了城堡的大门，夜间的凉风迎面呼啸而来，在吹进城堡的风柔和下去之后，他们走出了城堡——仅限一次，教授们无视了此刻被违反的校规，集体保持沉默，把时间留给需要的人。

走在校园里的草坪上，德威特说：“现在需要解决你身上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