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对好人和坏人的观念还停留在最初的阶段，她认为好人就应该是没有任何恶行，也见不得任何瑕疵，而从德威特口中听到的对邓布利多的描述，差不多算是颠覆了她的想象，让她疑惑——德威特描述那个人是在开学宴会上乐呵呵地笑着，说些逗人发笑的疯话的霍格沃茨校长吗？

此刻再想起邓布利多说过的那些话，回忆与描述就随之开始贴近吻合，她逐渐理解了德威特的意思，更了解了邓布利多的想法。

“这太……”

“太正常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样儿，”德威特说：“逐渐有一套明确的准则，如果照着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准则去践行，哪怕成为不了自己想成为的人，最起码也不会对不起自己让自己都失望，而不断践踏原则的人……那可比童话故事里的反派更邪恶。”

“那这是好是坏？”

“好坏没有意义，”德威特知道这个话题该结束了，他说：“你知道邓布利多给我的信里写了什么吗？”

赫敏愣了愣，她还在思考人性，想象社会的发展，忽然就跳到另一个毫无关联的话题上，眼下只好下意识地说道：“写了什么？”

“费尔奇要离开了，艾玛杀了他的猫，这姑娘真能干坏事——起因是因为费尔奇曾经挑过她的刺儿，弄得费尔奇精神状态不好了，所以邓布利多发出了一个邀请……你还记得a2吗？”

“那个白头发的？”赫敏的表情垮了下去，她眯起眼看德威特：“她和你什么关系？”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她爹，”德威特一本正经地说：“她是个……傀儡，人偶，机器人……邓布利多邀请她去当城堡管理员。”

“她不会在学生违规的时候拔刀砍人吧？”赫敏开了个玩笑。

“不会，她完全服从于我。”德威特很有把握地说。

“所以……你喜欢白、长、直的头发？身材好的？”赫敏连贯地说：“打架还穿高跟鞋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紧张，舌根处发酸，好像说话是一件非常费力的活动似的。

德威特很坦诚，他说：“你造个东西肯定是要朝好看的方向造的对吧？而且首先得自己喜欢……你说到头发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你还记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吗？”

赫敏心不在焉地想自己的长相，她走着神说：“什么消灭邪恶？”

“是洗发水，鸟蛇蛋黄洗发水，在清点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你要吗？”

“不！我不要。”赫敏坚决地说：“洛哈特已经死了，你应该把他的东西还给他的家人。”

洛哈特已经为他的自大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邓布利多也知道洛哈特曾经干了什么事，那就让用洛哈特剩下的东西，为迄今为止没有收到补偿的受害者们送去补偿，这也算公平。

德威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平静地说：“那我就不动他的东西了，让邓布利多负责把所有东西送到该送的人手里去吧。”

“是邓布利多教授！”

德威特像哄小孩儿那样说：“好好好，是邓布利多教授。”

在做好决定之后用不了半天，费尔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霍格沃茨，抛弃了魔法界这个承载了希望又让他伤心的地方，送走他的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这也是按照费尔奇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就这么悄悄地消失就很好，而在离开了霍格沃茨之后，费尔奇在普通人的社会中反倒找到了幸福，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那是无关的故事了。

德威特觉得赫敏说的对，他把从洛哈特身上搜刮到的遗物全都给了邓布利多，让邓布利多代为处理，而邓布利多也确实公平地分配了那些遗物，让亏欠的得到了补救。

在学期快结束的关头，a2正式上任了。

没几个学生怀念费尔奇，他们更好奇新一任的城堡管理员到底长什么样，又穿了什么样的鞋子走起路来声音清脆响亮，还有打扫城堡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在背上背着一长一短两个布包。

据双胞胎说，在有些小团体里，已经有人开始打赌，在放假前有没有人能让新的管理员说句话——因为a2每天只履行职责，她从来不说话，以往费尔奇的规定全部作废，除此之外，a2只管抓夜游的学生了，但她不体罚，只会把学生领到所属学院的院长手里……这就意味着夜游的风险大大降低了，院长们对夜游的学生的处罚只有禁闭，论文，分是不会扣的——看看斯内普都不扣，那我们扣了岂不是白白吃亏？就连麦格教授也这么想，不过她不会这么说。

所以很多情况就是这样，即便发生了差点波及全校师生的事情后，霍格沃茨却仍旧像往常一样，以以往那种包容的姿态履行各种职责，学生和老师们在这里边上课，吃饭，睡觉……然后考试。

然后到了约定成俗的日子就要放假，放假对有些人来说就是苦难的开始，说的就是哈利，美好的一学期从看到他的姨妈和姨夫宣告结束……

可以看出来哈利是鼓足了勇气和朋友们告别的，他像是上刑场，跟着姨妈和姨夫像跟着刽子手，他又偷偷扭过头，可怜地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就是刚刚才和朋友们换了电话号码，现在就一个劲儿的提醒朋友们别忘了打电话，马上他就被机警的姨妈和姨夫给揪住了耳朵，提着他离开车站，塞进了一辆小轿车里，关车门的声音里带着哈利姨妈一家对巫师的浓厚怨念。

“这可真是……”赫敏同情地说：“谁能想到和神秘人正面对抗过的哈利会被两个普通人这么收拾？”

德威特摇摇头不说话。

“这次我一定要让我爸妈去帮帮哈利，”罗恩信誓旦旦地说：“那两个麻瓜……哼！”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赫敏皱着眉头往一边躲了躲，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别对别人的行为指手画脚。

“那么，”德威特礼节性地笑了笑，他走向来接自己的费埃尔女士，朝与费埃尔女士一起过来的格兰杰夫妇问好，最后说：“我们可以保持联络——或者就等到，开学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