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老爹身边，苏雷问出了这一句他小的时候便问过老师的话，只是当时老师并且回答苏雷，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年幼且矮小的苏雷头顶，淡淡道：“你现在还比较小，有些道理听不懂，日后你若是还记着这个问题，便来重新问我，我会好好告诉你。”

从那之后，时间过去了好久，苏雷也不太记得那件事情。如今站在这里，感受着前后左右那截然不同的感觉，这里与战斗之城格格不入的气质，分明给了苏雷一种完全可以自力更生的直观感受，似乎在这里生存有困难的话，大可以外去寻找一片新的天地，便又是将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回想了起来。

听完苏雷的话，老爹长长叹了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会有那么容易的。”

“当今三个国家，两大帝国一个公国，这三个国家当中国无一不是不会收纳逃灾难民。战斗之城之内的人们，在其他国家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份户籍，单凭这一点就不会被允许入境。虽然现在所处巴斯利帝国，但是地属帝国交接处，几乎平时无人管理，除却上面世家直线处理之外，便就是三不管的地界。”

“在如此消息闭塞的地理环境当中，战斗之城中的人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多多少少只会觉着这里虽然不好，但这里仍是有根，不少人生下来便是在这个地方，不愿意离开，所以不会那么简单的。”老爹说着，一边还看着苏雷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小伙子，有精力有时间，哪里都愿意去看看，哪里都可以去闯闯，有些人无论是时间还是精力，都没有那么充足了。”

“对他们而言，战斗之城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只是上头长了许多该铲除的东西而已。”

老爹悠悠说完，苏雷听了只感觉喉咙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发觉空空如也，什么都说不出。

“这种想法，我不太理解。”良久，苏雷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的确，这种想法苏雷是想不通的。

自打记事以来，便四处颠沛流离，有老师的地方便是家，苏雷从来都不会过多留恋什么地方，所以他更不会体验地到老爹口中那格外具有情怀的感受，甚至在他眼里，离开战斗之城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城邦，似乎要更加容易。

老爹似乎早就想到苏雷要说的话，只是淡淡一笑，与苏雷在周遭随便走了走，最后停在一片树荫之，微微一笑，白色的络腮胡之上写满了沧桑：“不理解也是正常，通俗地不去说情怀，但看现实也是困难重重，如今的反抗者联盟只有上百的战斗力，而剩下的都是一些根本无力法抗的老弱妇孺，在罗伯特的魔法控制之下，一切都只是变数而已，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其死死控制，根本做不到理论上的自由。”

“更何况，几百人如何像你口中说的，成立一个小型的城邦？恐怕光是斗魂塔那边就不会过去吧。”老爹这句话引起了苏雷的疑惑：“为什么还会有斗魂塔的事情，这些事情与斗魂塔有关吗？”

老爹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斗魂塔只是一个魔魂师组织吧？呵呵，斗魂塔的职责除了统领魔魂师之外，还有的责能便是维持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平衡稳定，若是这忽然多出来一个城邦，你觉得斗魂塔会同意吗？”

苏雷：“……”

苏雷沉默了。

听完老爹说的这些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以及刚刚自己说的话是有多么的可笑。或许真的可以用“理想丰满，现实骨感”来形容了。

老爹伸手指着战斗之城之外，道：“在附近不远，差不多有几千米之外，前不久被人建立了一个堡垒，里面森严无比，白天晚上有不少人看守在那里，整装待发，手中武器更是冒着寒光，我猜应该就是斗魂塔的人吧，否则一般的组织何来那么强的武器力量。”

“只有强的人，才有资格随随便便建立他们的地方，而现如今我们的反抗者联盟，就只有一条出路，也是一条老路，在解决掉罗伯特-圣彼得对其余人的控制之后，将城市夺在手中，才有继续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那，夺下之后呢？如何进行改变？”苏雷问道：“那样的战斗之城，不还是战斗之城？莫非就不会靠着战斗来维持生活了？斗魂场在这里存在了这么多年，似乎不是一时半会儿便会消失的啊。”

苏雷的话似乎老爹早就想到，他的眼神里并未出现突兀或是意想不到，而只是浓浓的深沉。好久之后，老爹摇了摇头，道：“这些问题，不是如今要考虑的，以前没有做成的事情，这一次就一定要办到了。”

听着老爹的话，苏雷微微顿了顿，眼神中多了一抹古怪的神情：“那，以后呢？”

“……”

老爹也陷入了沉默，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老爹，当年的事情，对不起。”苏雷缓缓开口，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老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别人我不清楚，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是旁人而已。”

“您，能跟我说说当时的事情吗？当时在一切都成了定局，一切都没有了转折，只剩下……”苏雷的话听上去有些难捱，动容之下有着更多情感，但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老爹打断：“不了，当年的失败的原因可不仅仅只因为你而已，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现在我只在乎一个事情。”

“什么？”苏雷问道。

老爹转头看着苏雷，颇为认真地道：“苏雷，反抗者联盟是我们一砖一瓦逐渐建立，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成立的联盟。你的加入，会极大地帮助我们，所以……”

“你，愿意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