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就教你一次，你要记住了！”

她笑起来时有一对梨涡浅浅，一时让人有几分难以回神。

君九辞觉得，师父从昨日开始，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她变得对自己好了很多。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想通了很多事，所以就变好了么？

君九辞很快就收敛了心思，他专心致志地听扶楹说咒语。

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奇怪的咒语。

“师父，所以是什么？”

少年生的有几分瘦弱，似乎是一直以来营养不良，养的不是很好。

但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带着几分好奇的光芒。

扶楹有几分难以启齿，但还是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说了出来。

“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默念三十遍。”

……

君九辞有几分震惊地望着扶楹，他有几分委屈地说：“师父骗人，若是我遇见危险要跑路，还没有念完就已经被打死了。”

况且，他昨天明明清清楚楚看见，师父很轻松就取出了剑。

扶楹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眼眸中也飘来一缕笑意。

“小九是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

“听，徒儿一切都听师父的！”

君九辞默念了三十遍‘男德男德歪瑞古德’，小小的佩剑迅速变大，像是突然间有了意识，激动地蹭了蹭他的胳膊，仿佛是在撒娇。

“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君九辞再一次说道。

他跟着扶楹亦步亦趋地回了藏雾阁。

扶楹在院子里支了个摇椅，手中一把羽扇时不时扇着，院中则是君九辞练习的身影。

一旁则是堆着不少修炼会用到的书籍，小乌龟坐在书上，逐字逐句地念给她听。

“小乌龟，你说君九辞这只小妖是怎么掩盖住身上的妖气的？”

缓缓念的口干舌燥，他躺在书页中间，用书把自己的壳盖住，只有声音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那当然是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了，君九辞之前很强的。”

“不过，他似乎遗忘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是躲到流霜殿养伤的。”

扶楹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了一觉，醒来时就对上了君九辞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蹲在一边，乖乖巧巧地看着她，从她的角度，几乎可以将君九辞鸦黑的睫毛数的清清楚楚。

“师父，徒儿练好了。”

这小徒弟不错，知道不打扰她睡觉。

“师父，你睡觉好像流口水耶。”

扶楹立刻擦了擦唇畔，发现干干净净，没有口水，伸手弹了一下君九辞的脑壳。

“你怎么敢骗师父的？”

扶楹直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君九辞委屈地揉了揉额头，没有说话。

“走吧，师父带你下山体验人生疾苦。”

君九辞没有动，他维持着蹲着的动作，从书页中拎起半梦半醒的小乌龟。

“师父，徒儿之前怎么从未见过这只小乌龟？”

缓缓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属于神官大人的气息，吓得瞌睡虫尽数消失殆尽。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和神官大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即便只是神官大人的碎片，也依然是如此的丰神俊朗。

缓缓一下子变成了小哑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扶楹笑了笑，唇畔勾起几分邪气。

“这小乌龟不大聪明，你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养着。”

君九辞好奇地将小乌龟抱了起来。

“这是师父送给徒儿的第二件礼物么？”

按道理，这乌龟的前主人就是他，算不得什么礼物。

扶楹没有应声，反而是情不自禁地揉了揉他的头。

“乖，该走了。”

君九辞的身子微微一僵，他一抬头便能看见那宛如神只的少女弯眸一笑的模样，她周身仿佛萦绕着神光，如同天上的神仙一般让人不敢亵渎。

他只要微微一抬头，就能触碰到他的光。

最终，小可怜只委委屈屈地说：“师父，你弄乱我头发了。”

扶楹轻轻咳了两声。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话梅给他。

“呐，师父给你赔罪。”

这仙门里的人大多饮露而生，早上端来的糕点也没有什么味道。

扶楹当然受不了这样清汤寡水的生活，她只能偷偷从空间里掏一些小零食出来。

君九辞虽然是妖，但也是只贪吃的妖，从前就过惯了山珍海味的生活，难为他能在流霜殿吃了上顿没下顿。

更何况，他不知用什么法子敛了身上的妖气，说话做事与常人无异，不吃饭也是会饿的。

君九辞好奇地打量着话梅紫色的包装，上面写着一些复杂的小字，和他见过的零嘴儿很不一样。

他撕开一个小口，捏了一颗塞进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舌尖。

“谢谢师父！”

扶楹总觉得这个小徒弟冒着傻气，似乎只要对他一点点好，他便能感动的要死要活。

譬如现在，他居然被一小包话梅收买了！

那她要趁着小徒弟傻里傻气的时候，多多灌输正面的价值观，让他长成根正苗红的好少年！

……

一个人一旦接受了自己废柴的事实，做什么都会觉得自己废柴。

一个月前，流霜殿的新弟子曾经测验过灵根，测出君九辞天生废物，惹人讥笑了良久。

为着这件事，原主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罚君九辞跪在悬心崖整整七日，严令禁止任何人看他，不给吃不给喝，险些将君九辞活活饿死。

就连君九辞自己都接受了这一命运，直到昨日扶楹亲手教他术法，他轻轻松松学会了御剑飞行，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废物。

君九辞望向扶楹的目光就又崇拜了几分。

扶楹挑了一下眉，显然是接收到了他的目光，心下不由有几分好笑。

“师父教了你御剑飞行，现在便要检验你的学习成果咯。”

君九辞上了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师父，你可要抓紧我啊！”

他昨天还有几分不稳，现在已经能稳住身形，似乎和扶楹送的剑相处的很是愉快。

扶楹跟了上去，一只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衣角。

“抓紧了。”

君九辞叽里咕噜念起扶楹昨日教导他的咒语，‘嗖’一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