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和过度谋杀是有区别的。

刺一刀杀了人，可能是谋杀，也可能是过失杀人。虽是一刀致命，但也可能目的并不是让对方死亡。

作案之后及时停手，也有可能是自卫，或者是控制不住情绪，意外杀人。

但对方已经死了，或者没有威胁了，还刺上十几刀，那就表明凶手是故意的，并且死者不死绝，绝不罢休。

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会如此！所以，一旦证实凶手犯罪，便没有活路。

而“目的”这一栏么……小陆觉得很牵强！

因为案宗上说，是为了恐吓帝科，以达到让对方松口，夺取地皮的目的。

一大早，小陆提早叫醒了老陆，跟他分析了他的疑问。

“这样做是不是蠢？根本无法脱身啊？怎么达到目的？”小陆递上了高光划出来的的那些页面，让老陆自己看。

证据其中的一条，是尸体旁的纸条，上面写着“贪心不足，死有余辜。继续霸占我的东西，就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康伟国是当场就被抓包的，都还没来得及逃离现场，留纸条有什么用？

就算是没有来得及离开，这纸条一留，和权熵会面的康伟国也会成为主要嫌疑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且尸检报告上的死亡时间和康伟国被抓时间相差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康伟国待在现场干啥呢？

根据案宗上描述，康伟国被抓到的时候，正看着手里的尖刀，神情慌张。

既然写了纸条，纸条上还没有血迹。右撇子的康伟国右手握着刀呢，满手是血，这纸条是怎么写出来还不沾血迹的？

“字迹鉴定了吗？”老陆问小陆。

“因为是现场抓包，根本没有官方鉴定字迹，只有康伟国的秘书作证，说认出了这是康伟国的字迹。”

“看来，这个秘书有问题！”

“后面还有很多，昨晚来不及看，今晚我再继续。”

小陆打了个哈欠，两人刷牙洗脸，完成合体，下楼吃早餐。

这天晚上，没有访客，吃完晚餐，陆冠生就到了密室里放出了小陆。

两个人一起看文件，速度就快了很多。

他们想到的疑点，爷爷果然也想到了。

康伟国秘书的资料，就放在卷宗之下。

秘书徐恬，跟了康伟国打拼了十来年。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康伟国从来也没有亏待过她。

而在她在职期间，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做过什么贪婪的事儿。

所有的疑点，都是在官司结束以后。

徐恬在康伟国行刑之后，每个月账户上都会多出来，一直持续了三年。

这个数字正是当时单笔转账不用付所得税的最高限额。

因为不需要交税，也就不需要上报收入来源，故而很久都没人知道，直到陆楠城查出了这个疑点。

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结案五年后。

记录上说，钱北江曾经去找过徐恬会谈，希望她能为康伟国翻案，如此则既往不咎。

不知道当时她是否同意了，只知道约见钱北江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她也死于非命。

很显然的，让她命丧黄泉的商场抢劫一事，也非意外！

又不是抢银行那样的巨款，抢匪居然为了柜台里的几万现金，就动手捅死了徐恬，怎么说怎么像是受雇灭口！

之后蹊跷的，便是“华康地产”的财产处理。

康伟国死了，康梓强才十岁，顺应继承的，便是康伟国的妻子许金。

照理说，若是雇人继续经营“华康”，母女俩的生活还是会衣食无忧，富足一世的。

但康梓强找到陆楠城的时候，却是流浪了近一个月！

二老问过康梓强，母亲在哪儿？康梓强摇头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他母亲许金在短短两个月内，廉价变卖了手里的资产，连房产都一并出手。

买完之后，她带着钱消失了！丢下康梓强一个人在家，直到三天后的后交房日。

不出意外的，康梓强被赶出了家门，开始流浪。

至于许金去了哪儿，陆楠城没有查出来。只知道她进了一个商场的内衣试衣间，陆楠城不便跟进，之后就消失了！

没有动过账户，没有任何痕迹，真真正正地消失了！

十多年的情分，养育了一个孩子，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消失得……怎么就这么离奇呢？

她之后到底是死是活，用着什么身份在过日子？

陆楠城顾忌他人隐私，没有观察试衣间，并不代表陆冠生有这样的顾虑。

两人对视了一眼，果断打开了时空门，观察着当年的那个试衣间。

终于，他们看到照片上的那个人进来了。

许金进入了试衣间，并没有试内衣，而是把手上的内衣挂在了“退还”一档上，空手走进了一个隔间。

在隔间顶上开了一个时空猫眼，两人继续观察。

不看还好，一看，简直乍舌！

这许金对着镜子，摘下了假发，然后，又摘下了脸皮！

没错！就是脸皮！

原来这许金，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会不会从结婚照上的照片，到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

若是易容十年有与，连日夜相伴的康伟国都没有察觉！这人还真是不一般！

怪不得陆楠城没有等到许金出试衣间，因为她从包里拿出长外套，又将换下的易容装备塞满了包包，换了一张脸走出了试衣间！

好家伙！想必许金的身份也是假的，怪不得那天之后，便没有了用许金身份的任何痕迹。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陆冠生不知道，但他眼尖地发现了那个女人耳后的冥字纹身！

又是冥帝的人！

“这么说来，康伟国的事儿，又是冥帝的作为？”小陆问。

“不知道冥帝是什么时候扯进来的，但可以确定，一开始并不是冥帝！”老陆摇头。

“怎么确定的？”

“冥帝出现，是在康伟国出事一两年前，而许金从认识康伟国到消失，却有十几年！时间上对不上！”

“那她之前是谁的人？”小陆想不通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正的许金被掉包了！”

“掉包？”小陆皱眉，“要是掉包，康伟国会有察觉的吧？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不会一点也没感觉吧？”

“也不一定！”老陆说，“那两年，康伟国一直专注于土地所有权诉讼，会有松懈和忽略也是很正常的。”

“头大！”

“这事儿，我觉得问康梓强更能找出倪端！”

“那原来的许金呢？”

“估计早就被灭口了！”

“真狠！”

放下许金的文件，下一份便是他们关心的案发现场的报告。

陆楠城当年一定是也去过了现场，因为那里面记录着那一个多小时为什么康伟国会没有离开的原因：他和权槿都没有意识，晕倒在地了！

十分钟后，房内进来了一个蒙面人。他先是写了纸条，又往权槿脖子上直接捅了一刀。

按住动脉，确定死亡之后，继续在他身上捅了十几刀。

然后他便将带血的刀子放在了康伟国手里，走的时候换走了桌上的两杯茶。

这两人会晕倒，估计就是这茶有问题吧！

卷宗上有提到康伟国说，他醒来就看到手里拿着尖刀，对面躺着权槿，也怀疑茶水有问题。

但是官方检测了茶水，并没有发现有毒，原来是被换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