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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

作者:海的挽留 | 分类: | 字数:64.9万

第七十三章

书名:天家贵妻 作者:海的挽留 字数:6425 更新时间:2024-10-24 03:09:23

众人都顺着崇王的目光望去。

但见熠熠日光下, 一人长身而立, 凝目望来。

一袭净面鸦青直身, 腰间只系条丝绦,从头到脚简素无饰, 却容光耀目,通身风流。

不是他们的七弟又是哪个。

众人惊而相觑,神情各异。

崇王跟岷王都别了别眼, 容色极不自然。

梁王惊愕不已,再三打量, 一时也忘了要塞荣王入车的事。

桓澈上前跟众兄长一一叙礼, 旋看向荣王:“二哥怕是醉得不轻。”

荣王惊出一身冷汗,但酒醉却仿似未醒, 挣开梁王,奔上前抱住桓澈又哭又笑:“七弟啊, 你竟还活着, 太好了!二哥还以为你……你可不知道,方才趁你不在,他们一个个都……”

岷王忙捂住荣王的嘴,讪笑道:“二哥喝高了……七弟莫听他胡言。”他话虽是对着桓澈说的,但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他也不知桓澈是否听见了他方才那话,满心忐忑。

桓澈眼中满是讥诮之色,面上却神容淡淡。他又转向梁王等人:“烦请诸位兄长将二哥送回府, 我眼下要先回去换身行头, 然后入宫一趟。”

崇王好似仍旧未从惊骇之中回神, 拉住桓澈问道:“七弟这些时日去了何处?”

桓澈淡声道:“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万幸——”他顿了下,似笑不笑,“还能赶上祖母的寿辰。”

顾云容拾掇齐整,领着几个丫鬟一路往大门去。

她今日穿的是件玉色线扣绣缠枝芍药鹅黄纱裙,裙幅略阔,转过影壁,她低头理了一理。

听见门外有车马喧嚷传来,举动一顿。

她眼下要出门,要是来了什么客人,她倒有些难办。

她一路这样想着,出了大门。

她在与那辆马车相去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满面不解。

这是一辆黑油齐头马车,车厢破旧,像是积年使下来的。

来王府拜会的人怎会用这等马车,除非是来打秋风的。

顾云容思量之下,觉着兴许只是个巧合。她转了步子,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但她尚未爬进车厢,就蓦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意欲何往?”

顾云容惊得险些掉下去。

她发怔时,人已经走到了她身畔。

桓澈一把箍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贴耳道:“穿得这般光鲜齐整,是要去见哪个?”

顾云容静默,转头看去。

日光刺眼,暑气升腾,但眼前男人一身冷色,眉目清隽,一望即觉清风拂面,连暑热激出的心头躁乱也被一息抚平。

桓澈不等顾云容做出反应,已经打横将她抱起。

轻轻巧巧,健步矫捷,怀中恍若无物。周遭一干家下人等皆自觉低头。

顾云容被他抱入门内才回神。她扒着他的手臂看了眼门外自己的马车,抿唇片刻,终是放弃了出门的念头,乖乖窝回他怀里。

桓澈一路穿堂绕廊,熟门熟路地将她抱到了大厅。

他站在交椅前,犹豫片刻,才慢慢将顾云容放下。

喝了一碗冰湃的酸梅汤,他才道:“那辆马车是我临时赁的。我入京之后,还在漱玉馆前遇见了几个亲王。”

顾云容上下打量他,神容复杂,问他这些时日都去了何处。

“一时半刻难以言尽,总之是去办正经事去了,没有勾搭旁的小妖精,”他俯身看她,“这许久未见,你这反应是否太过平静了?难道就不想我?”

顾云容别过脸去:“说好了三个月的,你逾期了。”

桓澈直起身:“那罚我晚来与你一道洗浴。”

顾云容紧压嘴角。

他问她今日原本是要去见谁。

“我今日跟六嫂约好了下双陆象棋,还有几个亲王妃说也会去。不过现在就不去了,我使人跟她们说一声。”

他看她低头胡乱摆弄着袖口,并不抬头看他,没有他预想中的欢欣雀跃,心下难免失落。

但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拍拍她脸颊:“我入宫一趟,稍后便回。”

贞元帝正在养德斋内小憩,迷蒙之中,忽听内侍报说衡王殿下求见,还以为是在梦里。

及至听见幺儿熟悉的声音,惊坐起,猛转头。

殿内摆着两个方斗形花梨木大冰釜,清凉怡人,但贞元帝眼下却因愤怒而郁热冲顶,热汗直涌。

他盯着安静跪在地上的小儿子,冷笑道:“这阵子你把朕折腾得寝食难安,还满意么?”

桓澈不语。

贞元帝愠怒难平。

他起先确实是不信他身死的,但后来始终不得他音信,又兼关心则乱,渐渐就开始胡思乱想,到后头越发觉得说不得他当真殒命了。

但眼下见着他好端端地出现在面前,连日来的诸般情绪瞬间平息,理智也复归原位。

他这好儿子分明就是在作弄他,这是在给他颜色看,逼他出手。

贞元帝越想越气,上前一把攥住儿子的衣襟:“你认为你这样使苦肉计,不,连苦肉计都不算,你只是使了个金蝉脱壳——你觉得如此便能让朕下定决心扶立你了么?”

第七十三章

桓澈神色不变:“父皇好似误会了,儿子绝无此意。儿子方才已说,儿子只是逃出生天之后,不便回归,这便在外面多盘桓了些时日——父皇难道希望儿子葬身火海?”

贞元帝冷冷一笑:“那你倒说说,你脱身之后究竟是为着什么缘由,才在外飘荡这许久的?”

将近申正时,桓澈才出得宫门。

他这两三月间奔波不休,方才又与父亲周旋一番,乏倦已极,靠在红锦靠背上,就生出了朦胧困意。

他跟他父皇说,他那晚逃出去之后,怕下毒手那人还有后招,便没有回去。他当时受了伤,暂且找了个庄户人家栖身。

后来伤愈,他发现些赋税征收与征兵募兵的猫腻,便没有即刻回去,在民间辗转私访近两月。

他父亲听他陈说时,始终满面阴寒,到得后头,已是面沉如水。

他父亲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而且疑大于信。

但他的目的本也不是让他父亲信他。不论他说的究竟是否事实,有一点他父亲是清楚的。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这股气来源于他父亲长期的不作为与习惯性的驱使。但他不能提,一字都不能提,只能用迂回的法子让他父亲自己去猜。

他父亲先前可能被他扰乱得头脑不清,现在他回来,他气愤,但也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能理清事情前后。

然后再度召见他。

桓澈觉醒回府之后,顾云容还穿着那身鹅黄纱裙。她约莫是等得乏了,歪在榻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个巴掌大的锦盒。

他小心翼翼伸手过去,捏住锦盒一端预备抽出看个究竟,却不料她竟握得颇紧,他稍一用力,她又侧脸转身,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甚。

他凑到她耳畔,低声问锦盒里装的什么,她噘嘴含混道:“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的?”

“一块给男人佩的玉佩,你戴不合适。也别问我是给哪个男人买的……”

桓澈一顿。

给男人买的?他戴不合适?

他倏地将锦盒抽出,打开一看,果见里面躺着一枚油亮温润的和田白玉佩,玉佩双面镂空,两面均雕猛兽狻猊,精雕细琢,触手生温。

玉佩下缀的靛蓝流苏绦子是用丝绳一点点编出的平安结,深沉的冷色正与玉石相得益彰,温厚润泽之中见内敛。

那平安结显然并非玉佩上原就缀着的,他自己也去过玉器店,知道内中的玉佩至多只会配上用以悬挂的线绳,底下若要绦子,需要另配。

他看了眼顾云容。

顾云容仍未醒来。双手一抓却抓了个空,这才猛然惊觉手里的东西没了,倏然睁眼。

正对上他莫测的目光。

她初醒,迷糊了好一会儿,目光下移,定在他手里的锦盒上。

“听说这是你给某个男人买的,还不许我问是哪个男人,”他将玉佩悬在她面前晃了晃,“下面的流苏是否还是你亲手编的?”

顾云容愣愣点头。

他弯腰低头,与她鼻尖相抵:“你跟我说说是送给哪个的,我帮你送好不好?”

顾云容恍然想起,她方才好像梦见表姐林姣了。

“不好,”她忽而绷起脸,一把夺过玉佩,“这是我送给我男人的,他不知何时才能回。他出门的这些日子,我想他的时候就去做这些针黹活计,已经编了不下十条流苏了。”

她微垂着头,衣衫领口内露出一段细瓷一般的柔润脖颈,他觉得那一片凝脂玉肌一定比方才那块美玉手感更佳。

分明已是日落暑散时,他却忽觉浑身燥热。口中干渴。

“不过你可以帮我看看,这块玉佩配哪一条流苏更合适,”顾云容起身拍拍他,“等着。”

不一时,她折返,打开个红木匣子给他看。

里面齐齐整整排陈十数条式样颜色各异的绦子,随意挑拣出一条,都是精工细致。

桓澈缄默片时,遽然抽掉她手中的木匣,放她在榻。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凑得极近,眼中有火苗窜动:“是我不好,回来晚了,晚来我便把自己水煮了给你吃。”

他甫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音已是嘶哑。

顾云容起先闷声不语,发觉他一只热烫的手抚上她脸颊,一把按住他的手:“说,这阵子去了哪里?”

他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气息越发凌乱,声音已喑哑不成调:“去了好些地方,但无论去哪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夏日衣衫单薄,两人抱在一处,热汗冒了一层又一层。顾云容心里乱糟糟的,有些晃神。

她此刻被他搂在怀里亲吻,才真切地感受到他回来了。

她气得在他背上捶了几下。

她这阵子每日扳指数日子,可总也不见他回来。她面上每日或在府内看看书修修花,或出去跟人抹牌闲谈,但其实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她总是不想让自己回到前世的那种心态,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绪时时被他牵拉,但她现在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感情是不可控的。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看到什么都能拐弯抹角想到他身上。她以为自己一人在府内晃荡会很自在,其实她感受到的多是落寞。

第七十三章

她知道他有正事在身,但相隔这许多时日才看到他归来,她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不可理喻,但无法避免。

她被他紧贴吮咬得双唇微微发疼,还没来得及扯住他,又被他含住耳珠。她一瞬失声,面色涨红。

他发觉她的异样,举动更缓,又侧头温柔吻住她轻张的双唇。

顾云容满头冒汗,双颊滚烫,仿佛置身火上炙烤。

她恍然间想起了难受的洞房夜。

头一回疼得她恨不能咬死他。若她当时有力气,八成早将他一脚踢下去了。后来好容易成了,她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谁想到才缓了一缓,他就又压了上来。

她到后来神智已经不甚清明,一头睡去。最后他是如何给她擦洗的,她都不记得。甚至下人进来收拾了一通,她也全不知晓。

她醒来就发现战况惨烈。就这样一直难受了三四天,她才敢让他再碰她,但同房时也还是不适。

算下来,两人磨合期不短,后面才好起来。

顾云容抿唇。她听说初夜的疼痛程度与个人体质也有关,但她觉得她疼成那样,跟他自身硬件条件也有极大的关系。

每每敦伦,她都不敢细想,不然总觉头皮发麻。虽然前世已然见识过,但也总还是赧然。

还好他倒也知道心疼着她,不然她只怕要昏死过去。

顾云容神思飘渺时,桓澈忽俯身吐息:“你说祖母生辰,我们送她老人家什么好?”

顾云容头脑混沌,眼下酡颜如醉,顺着他的举动与他十指交扣,满额溢汗,不能正经思考,只嘤咛细喘着与他说稍后再议。

他发觉她双手抓他越发紧,心内一片烫贴柔软,在她眼角眉梢轻吻,低眉哑声轻语:“容容抱住我……”

顾云容舒开双臂抱住他脖颈,与他依偎紧贴。她眸中一片迷蒙水雾,唇瓣翕动,低声柔语。

桓澈凑近去听,但觉兰泽绕鼻,耳畔温热。

“阿澈,我们往后再也不分开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桓澈一顿,正想着顾云容这是想到了什么,就觉嘴唇被两片温软覆住。

他懵了一下,垂眸确定的确是顾云容引颈吻他,更懵了。

两人自在两浙相识以来,她极少主动,更莫说是主动吻他嘴唇。

莫非果真是小别胜新婚?

顾云容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嘴唇上辗转厮磨,又如他从前吻她那样,含他唇瓣细吮。

她唇舌湿滑馥馥,他呼吸之间俱是她身上清淡体香与炽热气息。

桓澈眼神幽沉,喉咙干涩。开始时还觉眼前这妖精是在主动跟他亲热,极是受用,但很快,他就感到体内似有海潮拍打,一浪高似一浪,百爪挠心一样,搔得他几欲发狂。

她好像只是一时情浓,凑上来吮啄几口,并未深入,只在外面徘徊。

这哪里是亲热,分明是撩拨。

桓澈目光一沉,猛地俯身下来,将她整个抱起。

……

不出桓澈所料,隔日,贞元帝主动使内侍宣他入宫。

父子两个密谈达两个时辰之久。之后,贞元帝又传了厂卫的人入内。

太后圣寿前三日,顾云容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贞元帝将崇王遣返封地,并下令其禁足王府三年。

这跟幽禁也甚分别了。虽然幽禁一般是终身的,贞元帝只是限制崇王三年自由,但三年之后会如何,实在不好说。

说不得届时储君已立,甚至说不得届时龙椅上的人都换了。

贞元帝给崇王安的罪名是为兄不友,为王不贤,勒令其折返封地,静思己过。

这个说辞宽泛,但十分耐人寻味。

淮王没准儿还记着李琇云莫名小产之事,而梁王夫妻大约也还委屈着,贞元帝给崇王套上这样的罪名,这两个亲王暗地里还不知怎么琢磨。

何况,贞元帝在遣返崇王之前,还赏了他一百篾片,听说崇王是被人抬着上车舆回封地的,光是这伤也够他养上许久的。

圣寿正日一早,桓澈让顾云容帮他打选衣冠。

顾云容拎着一件件衣裳在他面前比划半晌,为他选定了一身赫赤色的金织云龙绉纱阔袖袍,上寿还是应当穿得喜庆一些。

他穿戴齐整,末了,郑重其事地将顾云容赠他的那枚玉佩悬在腰间。

顾云容端详一番,不禁惊叹,他真是穿什么都好看,这种颜色让寻常男子来穿可能会压不住,显得浮夸,但穿在他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她见他面上并无多少喜色,问他崇王走了,他为何不高兴。

“我那三哥只是这回坐不住想先铲除我这个威胁,先前三次的买凶刺杀,却并非他所为。我下一步便是要将那个人拔除。”

顾云容一惊,她想当然地认为他此番诈死要对付的就是那个一直隐在背后的人,原来不是?

顾云容有个很不厚道的想法:“那你为何不干脆将此事栽赃给那个人,趁着陛下这股气劲儿,将之铲除?”

桓澈轻声道:“我也想过,但父皇那面岂是好糊弄的。而且那人行事审慎,我而今尚未抓到他的确凿把柄。”

“宗承不是拿到了他前面雇凶的证据么?你完全可以跟宗承做个交易。他第一次要杀储君,第三次要杀皇帝,这要是摆在陛下面前,就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桓澈凝睇她少刻,忽道:“你也觉得我应当跟宗承交易?但你要知道,海禁一事牵系重大,若要开海禁,就要先整饬朝纲,不然阻力太大,无法施行。我有这工夫,早把那几个亲王挨个整治一遍了。宗承可不傻,他就是知道海禁难开,这才特特以此交易,把最大的麻烦扔给我。”

“但以他的身份处境,确实不可能自己来完成这件事,只能借力。”

桓澈面色难看:“你在为他着想?”

“我只是陈说事实,”顾云容拍拍他,“你难道没发现,他坚持要跟你谈买卖,却不去找旁的亲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件事只有你能办成,说明你能力踔绝。”

桓澈辞色稍缓。

这话听着还挺顺耳。

顾云容却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说了半日,那个三次雇凶的人究竟是谁?”

不论小儿子此番是出于何种目的做下这一出,人总归是平安回来了,而且确实是将计就计,而非无中生有。尤其密审崇王之后,贞元帝更觉小儿子受了苦。

于是缓了几日之后,贞元帝那股气性渐渐下去,心绪也好了起来。

太后早命庆贺一切从简,但一众孙儿可不敢随意应付。

荣王今年别出心裁,带来个专司西洋戏法的杂耍班子,给太后表演了几出西洋戏法,看得太后连声喟叹,在场众人更是惊异连连。

其中有一出是大变活人,最为轰动。

表演者钻入一个木柜内,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

众人纷纷称奇时,桓澈与顾云容却是无甚反应,只旁若无人地喝茶,交头私语。

荣王目光转向桓澈,起身上前,笑道:“七弟这般镇定,可是从前见过这出西洋戏法?”

桓澈睨他一眼,淡声道:“什么西洋戏法,大变活人这种戏法,咱们这里就有。我就曾见典籍中记载说,相传宋代时就有艺人表演大变活人。说不得这戏法还能追溯到更早,看个新鲜还成,不必当真。那些道具都是特制的,又不是什么仙法。”

荣王听罢,竟一面伸手来拉他,一面回头对贞元帝道:“父皇,七弟觉得那道具有猫腻,不如让七弟上去试一试,亲自感受一下戏法的奇妙,也算是为祖母庆寿助兴。”

顾云容心猛地一提。

糟了!

台上那柜子,比她当初为了训练桓澈特制的柜子大不了多少,怕是还没把他变没,先要出事……

贞元帝见母亲兴致颇好,自己又正在兴头上,便摆手道:“准了准了,七哥儿上去试试。”

荣王见桓澈慢慢起身,却并不往前走,又使劲拉他一把,半是玩笑道:“怎么,七弟要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