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漠敏锐地抓住了慕烨然话语中的漏洞，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反问道：

“你一直在暗中关心我？”

慕烨然怔了几秒，也没有否认嘴硬道：

“我那是调查你，为了防止你做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

眼看着话题被羌漠带偏，慕烨然急忙正色，双眼注视着羌漠，语气几乎是将近恳求：

“漠漠，咱能不去吗……？”

能不能别去牺牲自己……

能不能别去管这件事……

能不能好好的活着，整天开开心心的，不用担心勾心斗角，阴谋诡计……

能不能放下你肩膀上的担子，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

这些话全都被慕烨然咽了下去，因为她明确地知道，不可能。

因为她是她，羌漠。

所以她不可能远离阴谋，逃避世俗。

慕烨然恳求的眼神像是一道利刃，直直地扎进羌漠心中。

少女冰冷多时的心仿佛突然就软了，一股酸涩从胸.口涌出。

多年来默默承受的委屈像是突然有了宣泄之地似的，一股脑儿地往上冲。

背叛，冤枉，亲人的离世……

太多太多的委屈压迫着她，逼迫她独自去承担这个世界的冷漠。

而她只能学会隐忍，不断地隐忍，以至于已经忘记了委屈本身。

就在这一瞬间，父母在眼前魂飞魄散的场面又飞速地在羌漠脑海里过了一遍，一阵酸涩在眼中泛开。

羌漠费力眨了眨眼，好似这样就能把眼中的湿润眨干。

张了张嘴，还未开口，慕烨然的声音已经传来，语气中带着释然：

“算了，我早该知道你的选择的。”

羌漠诧异地回头看向慕烨然，后者正勾着笑容，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慕烨然长抒了一口气，感慨道：

“以你这个固执性子，肯定做不到抛下这么多人安危的事情，既然结果终究改变不了……那么这辈子，就让我陪你吧。”

羌漠愣愣地看着慕烨然，对方的笑容好似寒冬里的暖阳，刺破了自己冰冷的内心，冰雪慢慢消融。

慕烨然朝羌漠摆了摆手幽幽叹道：

“姐姐我本以为这辈子不靠近你，你就不会落得那么惨的狭长地带了，结果你自己也能玩成这样。”

慕烨然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幸好，这次……我赶上了。”

羌漠被慕烨然嘴角的笑容晃了眼，整个人愣愣地被慕烨然拉着走，嘴角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是她，没错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她何德何能，能让慕烨然陪着自己消散世间……

这种事情，向来是一个人，便足够了。

慕烨然像是解开了一个心结一般，拽着羌漠回到了结界口，邪风姬泫等人已经把收集来的材料整齐地摆在了地上。

夜夙也带着花殇和玄暝回来了。

羌漠扫了眼地上的东西，掐了掐方位和时间，终于沉声道：

“姬泫，邪老，慕烨然，花殇，带上东西跟我走。”

姬泫应声，率先动了起来。夜夙虽然恨不得跟上去，却也心知自己的实力，只能在原地暗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