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不觉得脚步一顿，更是在此时屏住了呼吸，只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却是一副神色怔怔的模样的长老，也不知晓他此时究竟是要说些什么的，而当白长老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掠过之时，许是因着实在是心虚的缘故，苏越还是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脑袋撇向了一旁，也没有对上了白长老的眼神，而眼眸深处却已然是心虚的模样，虽然苏越这个时候自己也是不知晓他又是如何而心虚的，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并未露面，只是站在了暗处罢了，眼前的人虽然是堂堂长老，不过早已是身受重伤，向来并没有他心里所想的那般厉害。

苏越一想到这里，这才定了定神，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步走到了一旁，也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罢了，倒是慕染的眼神，深深地凝视了苏越的背影一眼，又是在苏越转过身子耳朵时候终于将视线重新转了回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然沉默地盯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表现甚是怪异的老头子罢了，说实话，慕染实在是不知晓这老头究竟是在想着什么的，看着又是这般傻愣愣的模样，虽然慕染一早就是知晓了这个白长老是傻的，不过也自然没有想过竟然会傻到了这般程度，如今看着，更是显得弱智了一些，可是使得慕染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抽，此时此刻也是不知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的。

而楚河依旧是目光灼灼地直盯着此时正盘腿坐在了自己面前，而面上却是露出了很是一头雾水模样的老者，也不知晓他这般模样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楚河的眼睛却依然是一眨也不眨，似乎不等到了这长老的、回答是丝毫不甘心的，而那长老这个时候的神情，也终于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慕染倒是希望，白长老这个时候终于能够想起了什么来的。不过事情还是正如她所预料的一般，那白长老想了一会子便是露出了一副很是不耐烦的神情来，只是皱着眉头，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是骄纵地开口嚷嚷着，“我饿了！我要吃饭！”

这神情，这般好吃成性的模样，果然是与慕染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慕染也知晓此时是该多说些什么了，所以说另外的三个长老，无论哪一个只怕都是要比眼前这位一向都是疯疯癫癫的白衣长老要好上许多的，如何这会子偏偏是这个永远都不知晓在想些什么，而又像是定时火药一般冷不丁还会将昆仑山炸穿的老头子留下来呢！慕染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脑袋。而楚河对待白长老却甚是耐心的，即使他这般如同疯子一般，害得楚河已然是在风中凌乱，而楚河却还是耐着性子对待白长老的态度更可谓是恭恭敬敬，而他如今既然是听见了这白长老说自己饿了。更是二话不说救遣了弟子将吃食送了过来。

那些弟子们虽然面上不敢多说些什么，自是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只是心里却是疑惑着的，不明白他们眼前所瞧见的分明不过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罢了，然而如何他们的掌门却为什么要做出了这般孝顺的样子，这样想着的时候，几个弟子之间。难免窃窃私语着，却还是有人小声地嘘了一声，只是示意着这般明显的话此时还是不要多言的好，毕竟这些话无论话对掌门而言，却是不好的。

而这般听来，几个人瞧见了身旁的大师兄苏越此时正是凛然神色。一个个也是神色一怔，自是知晓自己是说错了话的，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快步地离去了，而苏越这个时候也只是面色凝重地一直跟在了这几个师弟的身后罢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先前的担忧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散去，却还是仍旧蹙着眉头，露出很是复杂的神色来。

不过这个时候的慕染，却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位白长老竟然是如此能吃的，虽然她先前就已然见识过了白长老的厉害，不过这几年未见，想来定是这山下的风景太好，美食也太丰富，这才将她养得如此珠圆玉润的，而瞧着白长老如此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楚河和慕染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吃着罢了，如今虽然从这位白长老的口中套出话来的机会很是渺茫，只不过慕染还是想着，无论是多么渺小的机会，那总是要尝试一番的，总之是能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而慕染一想到了这里，再看着身旁的楚河，而楚河的眼里是同慕染如出一辙的光芒，慕染这才定了定神，也不多说些什么，不过却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那老头子一边吃着一边更是摸了摸他那圆滚滚的肚子，面上更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来，等到吃得些许累了，这才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此时正是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又是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开口说道，“怎么，你们也想吃么？”

楚河听着老头子这般说来，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话，而慕染更是不会多说些什么的，也只是漠然地瞧着他罢了，而那老头子看着这二位的眼神，忽然像是在这个时候明白了什么一般，竟然也是在这时候很是自作主张地笑了一笑，然后又很是迫不及待地俯下了身子，朝着这一桌子的菜呸呸呸了几口，这才心安理得继续做着，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开口说道，“哎呀，现在这菜上都这样了，就是我给你们吃，你们也不会吃的吧！”看着老头子这般无奈的模样，看得慕染心里不由的感到深深的无语，若是换做以前，她定然会在这个时候讪讪地一笑，然后很是不客气地说道，“就算你不这样，我们也不会吃的，你就放心吧。”

然而，此时的慕染，自然不会这般做的，她只是勾了勾嘴角，对着白长老报以了一个再清淡不过的笑容，便是已然转过了身子去了，也不想再看了这逗比老头子一眼，只是她正欲离开了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见了那老头子浅叹一声，似乎很是有感而发地说道，“你这个丫头，怎的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倒是一点儿也不讨喜了？！”

便是他这般说来，慕染的脚步一顿，身子停了下来，只是她此刻并未回头，也是没有瞧见了此时这老头子的面上究竟是什么神情的，她只是听见了这老头子又继续很是淡然地开口说道，“倒是不像之前那般可爱了，唉，果然现在的女娃子啊，女大十八变，先前我躺在床上就是闻见了你这女娃子身上的味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冷冰冰的香味的，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的，不过我却是不知晓如今便是你自己也变成了这般冷冰冰模样的，是啊，变了啊，一切都变了啊，当年你一意孤行下山的时候，我在山上看着你，便是知晓，你已经是变了啊！”说着更像是有感而发一般，长叹一声，而慕染终于抓过了身子来，看着面前的白长老，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那眼眶分明是有些红了，而一旁的楚河也是瞧见得清清楚楚，虽然他只是一直沉默罢了。

“白长老你不也是变了么？”慕染这个时候也只是浅浅一笑罢了，是变了，愈发的无理取闹，恐怕这么多历代长老之间也只有这个白长老是如此目无规矩，而有时候这般活得洒脱，也是他的本事吧！慕染想到这里，忽的觉得心里一沉。

而那白长老并未注意到此时慕染异样的眼色，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又是看着这一桌子的虽说不是山珍海味也是美味佳肴的好东西开口笑道，又是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改变什么的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情，不过对于你这个女娃子而言，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的，女娃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说话之间，更是在这个时候朗声大笑，虽然慕染听着白长老的这般笑声，总是觉得毛骨悚然的。

“人啊，是要自由，却也不能够太过自由了！”

慕染那个时候，并不能够听明白这白长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与此同时，也是听见他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又是转而说道，“听说，你与那个苏钰，倒是关系不错？！”

慕染身子一顿，她从来都不知晓，眼前的这个老头子，与苏钰有什么关系的，不过想想，就算是有什么关系，倒也不足为奇，慕染点了点脑袋，神情怔怔。

“他倒是个不错的小子。”瞧着慕染既然是点了点脑袋，那白长老又是撕拉了一下受伤的猪蹄子，津津有味地嚼着，丝毫不顾忌自己此刻在两个后辈面前的吃相，“就是高深莫测了一些，我这个老头子也是弄不懂他了，罢了罢了，这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