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中，已有十余人的性命，你还要继续下去吗？”青玄大帝缓缓说道。

凉北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说你是太乙救苦天尊，你就真的救苦啊？没想到你竟然没有与众神一起陨落？真是奇怪。”

“九天玄女，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元始天尊派遣我来，接你回家。”

凉北忽然就大笑了起来，她转身看，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守护的人类。”

“虚伪、贪婪。”

“自私、欲望。”

“家？我还有家吗？”

“你看这些丑陋的人类，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狠心丢弃甚至夺取性命的。”

“你看看，你看看。”

“他们把你们当神吗？供奉你们吗？现如今这世上还有多少庙宇是属于道家的？”

“这就是你们守护的人类。”

青玄大帝表情淡淡，“九天玄女，神界大部分神已经陨落，不能再失去一个你了。”

“我？呵。”凉北锐利的视线猛然钉在二长老和六长老身上。

“你让我杀了他们，我跟你回去。”

青玄大帝比她高两个档次，她打不过。

从青玄大帝出现的那一刻，世界就定格了，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除了他们两人，整个世界没人能动。

“玄女，放下吧。”青玄大帝出声安慰道。

“跟我回了神界，这一切就消失了。”

消失。

消失。

一些片段在凉北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似乎忘了什么。

一闪而过的片段越来越多，接而像潮水一般涌来，她的大脑瞬间成了一片浆糊。

那些片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却看不见，抓不住。

最后，所有的片段都凝结成了一个画面，战舰爆炸的那一瞬间。

“轰——”

原来如此。

她记起来了，她全都记起来了。

姬家，又是姬家。

他们早就知晓了凉北成了凉家的养女，千方百计地在暗处动手脚，他们知道凉北对姬家的恨无法磨灭，她会给姬家带来灭顶之灾，他们要将她毁掉。

姬家有一禁术，能够摄人心魄，将人变成傀儡，听命于实施禁术者。

战舰爆炸，是姬家在背后动手脚。

爷爷离世，和姬家也脱不了干系。

郄诺尔说她没有死，是的，她没有死，她只是灵魂碎裂，成了一个个小灵魂，分散于大千世界。

或者说，她做的一切任务，只是将她的主灵魂与灵魂碎片融合。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原来，除了她，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墨白啊墨白，一手策划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她，能醒来。

她何德何能啊……

她早就知道自己体内有一股神秘力量，力量觉醒那一刻，也是重获新生的开始。

她甚至想起来，四岁时的自己，小小的一个，却杀了姬家派来的三十多号杀手，徒留一地鲜血。

此物必妖啊……她以为自己这股力量从来没有伤过人。

她丢失的记忆太多了。

多的，像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