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虚！你个小丫头片子！”云天用力地梳理着自己的上臂，咬牙道，“捶筋儿上了，懂吗？哎呦……”

“好好，我错了，你没事吧？”常乐见他不似做假，啧慌了神，一双小手挥舞在半空中无处安放。

“行，你先别碰我……”

“好，我不碰！”

两人就这样静默一小会儿，云天总算是试探性地摇了摇肩膀，接着松了一口气，“行了。”

常乐这才跟着放松下来，心有余悸道：“你这也太吓人了，我还以为我这一拳头下去，你这条胳膊就废了呢！”

“也差不多了。”云天无奈道，“你说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啊？”

“这可不能怪我，这是你舅舅教的，说是女孩子得会一点防身术。”常乐摸着自己的手腕，将锅甩得毫无压力，“所以说要怪就怪你舅舅去，别来怪我。”

“那你也挺行的，我记得他好像是在你读小学二三年级那会儿教了一两天？然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见谁都要切磋切磋，我可是没少受欺负。”云天委屈道。

“比那要早，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常乐鄙视地看他一眼，“你可真行，这么久的事情还记着，是要秋后算账啊？”

“女侠饶命，我哪儿敢啊！你就练那么一小会儿就有模有样的，这要是一直练下去，我现在怕是要去拳击队找你了。”云天立刻认怂道，接着又有些吃惊，“你连刚上小学的事情都还记得？不对吧，我印象里被你集中见一次就打一次的时候，都已经中考结束了……”

“练拳是在小一，把你当成沙袋吊打确实是我读二年级以后的事情了。”常乐面不改色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自己道个歉吗？

云天等了半天也不见常乐主动说上半句带有歉意的话，只好淡了这份心思，对曾经做人肉沙袋的那段岁月说了声珍重。

毕竟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进步青年了，绝不能做出那种翻旧账的小女生行为。

不过有句话他还是要吐槽的，“你这力气这么大，在学校里有女生能跟你做朋友吗？你别哪天一高兴，力气没控制住，本想着拍拍对方肩膀，结果一掌把人拍跪下了。”

“……”常乐的嘴角抽动两下，郁闷道，“要你管！”

“看你这反应，该不会是真的曾经做出过这种事来吧？”

“……我去楼下看看他们人怎么还没有来！”

云天笑着去看常乐一副要落荒而逃的模样，心里总算是扳回一局，他喊住常乐，将桌上的茶壶递了过去，“顺便让服务员加点水。”

常乐瞪他一眼，拎过茶壶，恨恨地去了，全然不打算去听云天在她身后笑到人仰马翻的声音。

可恨，可恨！

每每到这种时候她就要恨她爸爸为什么八百年不见一次，结果一见面就要教她练拳的事。

如若不然，她的整个童年里也不会只有徐鹏一个人还愿意跟她一起玩。

唉！

“小心！”

常乐的思绪全然都放在了回忆上面，没有注意到对面方向来人，结果一不小心就跟人撞了个满怀，手里的茶壶也甩了出去，好在那人足够灵敏，也好在那壶里没有多少水，更不烫手。

总之，结果就是常乐倒退了两步远，脚下不稳，一屁股摔了下去，而对面那人却是稳稳地抓住了茶壶抱在怀里。

“……”

真没想到自己已经混的不如物件儿了。

常乐拍拍屁股，重新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撞到了服务生的身上。

这服务生头上带着帽子，又正好在低头查看茶壶，一时间面容瞧不真切，但常乐却隐约觉得这人很是熟悉，正待要去细看，马常荷突然从服务生的身后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这话不是对着常乐说的，常乐微一挑眉，立刻就知道了这服务生的身份。

看来这位就是让马常荷一见面便神魂颠倒的主儿了！

常乐颇为好奇地看了过去，结果又是没能看到正脸，便被马常荷用身体挡住了视线。

“不至于吧？”常乐调侃道。

马常荷红了一张脸，底气不足道：“要、要你管吗？我先看上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那服务生似乎很是排斥，直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转身要走。

马常荷和常乐同时叫了一声，“哎，别走！”

马常荷更直接些，趁着自己离服务生比较近的机会，干脆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肘，先是甜甜地对他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找你”，接着又凶巴巴地对常乐道：“常乐！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和我抢吗！”

“……我只是想让他帮我续一下水。”常乐无辜道。

“自己没长手吗？自己换！”

“……壶还在他手上呢。”

常乐眼尖，一边应付着无理取闹的马常荷，一边也没有忽视掉那服务生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身体曾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认识自己。

“你还看！”马常荷尖叫一声，声音引起了刚从楼下上来的一干人等的注意力，为首的人再熟悉不过，正是马常荷的妈妈，常乐的二表姑。

她的打扮依然还是那样浮夸，妆容也很厚重，一双恨天高踩在脚底，走起路来到是气势十足，就是差点要把胯骨都甩了出去。

“怎么了，荷荷？”她疑惑道。

马常荷在她妈妈走过来之前就放开了那服务生的手肘，后者没了制约，也不愿多留在是非之地，干脆低声说了句“我去续水”后就匆匆离开了。

马常荷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去，不高兴地对她妈妈说道：“你们怎么才来？”

“路上堵了，然后又陪着大家在楼下看了几个硬菜……你刚刚是不是跟那个服务生发生什么纠纷了？”二表姑追问道，“这家店是怎么回事，店大欺客是怎么着？”

小堂叔一家是最后上来的，恰好听到了二表姑这最后一句话，立刻来了精神，小堂叔一个箭步窜上前来，兴致勃勃道：“谁？谁欺负人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