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啊，我记得五小姐昨夜平安归来了的。”

璃儿莫名，她今晨去白露院禀报顾氏，自家小姐可能要迟来请安，还看见了五小姐的。

不过，当时她身边随侍的，倒不是沂儿。

可是，沂儿一直是沁香院得力的掌事丫鬟，五小姐去哪儿都带着沂儿的。

若真遇上了歹人，没道理昨夜沂儿无端惨死，她却安然无恙回来了啊。

霍锦羡眯着眼，没说话。

但听素云咬牙哭着，恶狠狠说：“她当然会平安归来，因为奴婢的表妹就是被五小姐生生害死的。”

“何出此言？”

允娘瞪大了双眼，心惊肉跳。

素云红唇轻抿，强忍心中哀戚：“当时奴婢搬动表妹遗体时，私下发现表妹右手盖着一行血字，表妹平素跟着五小姐学了几个字，我认得那是表妹的字迹，想是我那可怜的表妹，临终前不堪屈辱，拼尽全力写下的。”

“写的什么？”

霍锦羡卷翘的睫羽闪动，看向素云。

素云的语气，忽然变得幽恨：“仅五个字——五小姐害我。”

她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允娘身形微微一晃，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沂儿是家生子，自幼便在霍沁瑶身边侍奉，深得霍沁瑶看重，霍沁瑶去哪儿都会带着她。

谁知，霍沁瑶竟会如此狠心，将她害得这样惨。

素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了以后，重重给霍锦羡叩了三个响头。

“奴婢知道四小姐驭下素来严谨却不失宽和，为人更是正直善良，恳请四小姐为奴婢那可怜的表妹做主，表妹死得太冤枉了！”

霍锦羡勾唇。

正直善良？

没成想，她在下人眼中，还落得个这样的好名声。

“真真是个糊涂玩意儿，我们家小姐凭什么为了沂儿出头做主？无凭无据的事儿，加上沂儿的死因令人不齿，我们家小姐若掺和进去，岂不平白无故惹一身腥？没的坏了咱们小姐的闺誉。”

璃儿啐了一口。

她的话虽然无情，却也十分有道理。

其实，光凭沂儿死前留下的一行血字，并不足以定霍沁瑶什么罪。

退一万步说，就算事实真的如素云所言，一字不差，此事倘若见官，单凭相府显赫的威望，上京府尹都不敢拿霍沁瑶怎么样。

多半敷衍了事，胡乱断案。

因为在世人眼中，沂儿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贱婢，而霍沁瑶则是权倾天下的相爷，亲生的女儿。

素云亦是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她又落下一行清泪：“今儿一大早，给表妹殓尸过后，表妹的家人就收到了五小姐给的慰劳费，可恨他们根本不在意表妹惨死的真相，竟私下开始瓜分那笔丰厚的银子。”

素云越说越气：“奴婢与表妹打小一块长大，奴婢没有表妹生得秀雅标致，亦没有表妹聪明会讨好人，便只得了个在沁香院伺候梳洗的差事，本以为表妹当了掌事丫鬟，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谁曾想，她竟跟了个心如蛇蝎的主子！”

璃儿抿唇，想来这个素云是真的恨极了沁香院那位。

眼下说话已经不顾尊卑了。

“说了大半天，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锦羡淡淡说了一句。

她虽然有些同情沂儿的惨死，但锦绣院毕竟不是专门做好事的善堂。

素云这才说到了重点：“奴婢知道四小姐跟五小姐一直不对付，奴婢愿从今日起，做四小姐的眼睛，帮四小姐盯着五小姐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