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花果山，孙国华正把黑板上名字一个个擦去，只留下“弼马温”三字，但无数指向它的箭头留了下来，形成一个圆环状，再画一根直线相连，另一头写上矔疏。

“罗经理，现在看懂了吗？”

罗耐皱着眉头，摇头道：“还是不太明白，华将请细说。”

“我分别从大圣爷和碧儿处知道了矔疏的存在，碧儿说当年雷音寺之战有天马相助，但她不知道那是矔疏的手下，当然，你会说是不是矔疏派来的未经证实，可结合这件事，你觉得我得到白义的神魂是个巧合吗？”

“你是指白义神魂也是矔疏刻意送给你的?”

“可能性极大。我姑且认为矔疏不公开出面相助大圣是因为害怕昊天，可他把《神之黑章》交给大圣很值得玩味，他就算不敢露面，但他是有能力突破昊天的三界禁制的，他可以把它交给伏羲或女娲，甚至只要发送到三界之外就肯定被他们知晓。就算昊天对三界漠不关心，但总归是伏羲与女娲的后代，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吧？”

“所以你断定连伏羲女娲都放弃这个世界了？”

“有这个可能，也可能昊天不让他们管。不管哪种原因，矔疏对上古大神失望是不争的事实。他有能力灭掉佛道两家，但他不能出面，所以他要改变世界只有求助于第三方的力量。”

罗耐大惊，“你是说大圣不是昊天的产物？”

“至少不归他管。我曾和袁斌讨论过，怀疑大圣爷和花果山来自混乱。如果我前面的猜测是对的，那整个故事就非常清晰了。根据我对神话历史的记载，在《英雄时代》之后有一段明显的时代断层，出现一片历史空白。凡人认为炎黄时期离他们只有四、五千年，其实我们知道，几亿年都有，凡人的历史学家找到的只是一些上古遗迹，然后人类开始了飞速的发展，从蛮荒一下进步到科技时代，神界也进入佛道两家共同统治的时期，这段空白的历史就是一切谜题的关键。”

罗耐道：“华将，你能直接告诉我你的结论吗？”

“结论就是：这段空白时期，三界由矔疏统治，全世界都是他的马场，但期间也许是因为昊天降灾，也许是别的原因，所有的马都染上疾病。还记得吗？古人说猴子可避马瘟，后来人类科学家证实猴子并不能给马治病。但因此这就是无稽之谈吗？”

孙国华一指弼马温三字，“不！它指的是有那么一段时期猴子是真的能给马治病的，就是矔疏的统治时期，他那时就是同一只猴子合作，这只猴子可以拯救他的子孙，所以他给这猴子封了一个官职，这个官职比玉帝这个职位更有来头，它就叫‘弼马温’！而这只猴子，就是大圣爷！”

罗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摇头，“不不不，这只是你的猜测。”

“那我把故事给你疏理一下。”孙国华在黑板上写下“石猴出生”四字。

“首先，大圣在花果山生，我们已经知道须菩提当年是比观音地位更高的神，如来居然派他来亲自教导大圣，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第一个意识到大圣爷的价值。不过为了便于控制，当初须菩提只教大圣到四重天境界就停止了，但如来很快发现他低估了大圣爷的天赋，有了这个开头，大圣将不可揭制地升级。”

罗耐眼前一亮，接口道：“可如来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天庭也会发现大圣的能耐。”

“正是如此，如来老谋深算，让须菩提有意赶走大圣，他知道大圣回花果山必要受天庭律法的约束，而大圣是个天生不服管的人，于是，闯龙宫、闹地府一系列的事件惊动天庭，之后太白金星招安，大圣当了弼马温。”

“到这里我们先暂停一下，这时候三界应该刚刚从矔疏统治下过渡到佛道两家，我们姑且不讨论矔疏时代怎么消失的，但至少可以知道他的影响力在佛道两家依然存在，佛道两家的高层很可能知道他还在三界藏着，我的认为是，天马不断遭残害并不简单地因为天庭腐败，而是玉帝奉了昊天的旨意，要以此激怒矔疏，逼他献身。如果这个猜测对，那灭掉矔疏时代的极有可能是昊天。”

罗耐问：“但昊天的统治怎么可能会发生断层呢？”

“我只能推测昊天治下代表‘秩序’的世界，发生了‘混乱’的入侵，换句话说，三界之外发生了神战，花果山就是这时渗透到三界的。”

“你的意思大圣早在这段空白时期就在三界存在过？”

“没错，不但存在过，而且在矔疏手下当过官，如果花果山和大圣真的来自‘混乱’，那站在昊天对立面的矔疏与大圣合作就顺理成章，我估计当时昊天不一定是让天马得病，也可能是刺杀或其他手段来灭掉马族，而大圣刚好有能力对抗昊天灭马族的这种力量，也许因为他有来自‘混乱’的特殊力量。之后应该是昊天驱逐了混乱，而与来自混乱事物合作的矔疏自然要被他惩罚，他只好藏了起来，大圣因为不死不灭被封印。”

罗耐道：“意思是花果山孕育大圣的仙石其实是昊天的封印？”

“是的，不止被封印，而且大圣被夺走了记忆。暂时我们不知道大圣为何又裂石而生，但他显然不记得前世的一切。他被玉帝再次封为弼马温后显示出不凡的养马才能，据记载，他无疑是历任天庭弼马温中养马养得最好的。我想应该是玉帝知道他的来历才有意封他这个官职，可他偏偏不封他正式的弼马温，而是正堂管事。这为激怒大圣埋下了种子，显然他了解大圣的性格，果然大圣知道弼马温正堂管事不入流后反了天庭，后来太白金星再次招安也并非好意，你看，有谁不知道猴子爱吃桃？却偏让他管蟠桃园。之后大闹蟠桃园彻底反了天宫等等一系列的事，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要让矔疏看到当年的伙伴正一步步沦陷，变着法儿要激他出手相助。”

“但矔疏很沉得住气，于是佛道两家的合谋便开始了，既然激不出矔疏就退而求其次——征服大圣得到他的功德——至少当时他们以为大圣这么高的天赋肯定有无上功德。这时他们都还不知道大圣来自混乱，昊天并不想人们知道世上还有他管不到的地方。然后的镇压五行山，消磨大圣的锐气，又在西行途中安排各种妖怪——其实都是天上派来的，孙悟空只有向佛道两家求助才能降伏妖怪，达到让他相信佛道两家法力无边，并信仰他们的目的——而他们差点就成功了，大圣最后成了佛。”

“但意外发生了，就在他们想平分孙悟空功德时，发现他居然一点功德也没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罗耐道：“意味着他们要杀大圣了？”

“不！”孙国华摇头，“意味着他们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因为他们发现了昊天居然不是全能神的秘密，在昊天之外还有一个世界，这让他们对昊天的信仰发生动摇。而昊天是绝会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所以他们要赶在昊天发现他们知道了秘密之前杀了大圣，可他们花了一千五百年却失败了，大圣还逃了出去，而最糟的是，又出现一个上古大妖的传承——陈思伟，并阴差阳错地与大圣结盟。如果光只是大圣也许昊天还不会察觉，但又出现一个大妖，纸里就再包不住火了。”

“既然如此，佛道两家为什么还积极地帮陈思伟升级意图对付对方？”

“因为这个秘密只有如来、老君、观音、金蝉子知道，如来和老君还想隐瞒一段时间，让昊天以为他们还不知道，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做戏，表现得他们还在利用孙悟空或陈思伟互相争权夺利一样。但他们在陈思伟与帝释天对决后知道了世界毁灭已成定局，所以大圣反倒成为拯救世界唯一的希望。”

罗耐笑了，“华将，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如果你对神界的历史象我一样了解的话你会发现有不少证据支持我的论点，至少，昊天毁灭世界的举动在历史上存在过好几次了，我举个例子，比如说玉帝的寿命是多少？”

罗耐想了想道：“按《山海经》的说法，在此之前玉帝存在十万零八千年，到现在应该是将近十二万岁。”

“那就对了，但天庭有说法是：玉帝历经一万七千劫，每劫几千到一万年不等，我就取个平均值，玉帝的寿命照理应该在一亿七千万年左右——那一亿七千万年前是什么时代？”

“是……”罗耐面色一变，“恐龙时代？”

孙国华神秘一笑，“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说玉帝有真龙转世这个说法了吧？”

罗耐脑子彻底乱掉了，“好像……是真的……但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这么难理解，恐龙时代就是《英雄时代》刚结束的阶段，这个时代被昊天所终结，这就是恐龙灭绝的原因，那个时代不少的神与妖都是恐龙成精后修炼而成，但为什么神界没谁提起这段历史？因为他们，比如像玉帝，他们只是神魂的传承，那段历史是他们自己都不确定的一段记忆。”

“好像有道理。”

“其实这一点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昊天毁灭世界的举动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不止一次。现在不过是历史重演而已，对于上古神界世界毁灭就同轮回一样，是生存还是毁灭，全看昊天的意志。”

罗耐道：“华将，尽管你说得越来越有道理，但我觉得真相还是要等矔疏出现才能证明，否则仍是你的猜测。”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可怕的是他几乎全猜对了。”

两人同时一愣，新花果山防守何等严密，居然有人进来他们毫不知情，只见一道红光一闪，居然是黑将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天！”罗耐惊叫：“你怎么说起人话来了？”

“不是他在说话。”黑将道。

孙国华醒悟，“是他体内的白义在说话。”

果然，黑将的眼神是呆滞的，它体内的白义神魂与他们对话，“华将你果然了不起，其实你在找到我时我就想告诉你这一切，但怕你难以相信，如今你推测出来了，我就可以说了：三界面临毁灭，只要矔疏一露面昊天就会让世界进入下一个轮回。我奉宗祖矔疏之命来相助，其他七骏也都在待命中，你只猜错了一件事，大圣并非在矔疏手下当官，他们是盟友，弼马温是当时矔疏宗祖对他的尊称。如今，以大圣为首的这支力量是阻止轮回的唯一希望。这次轮回被上古大神称为天启，从零界开始启动。”

“零界？”

“是的，与往常的轮回毁灭不同，昊天这次不会亲自动手，他会肆放一些凶狠的大妖到三界之内，据宗祖的情报，大妖们已在待命中，就等矔疏宗祖露面。”

罗耐问：“为什么一定要等他露面？”

孙国华代为回答，“因为矔疏是唯一有能力抗衡轮回之力的大妖，找不到他的准确位置就无法保证他的死亡，这说三界之内存在昊天神力到不了的地方。”

白义道：“是的。这些地方就是当年混乱渗透进秩序时留下的，花果山并非唯一的混乱遗址，当然一旦被发现就没有意义了，不过还有几个没被昊天发现的，宗祖称它们为‘空镜之地’。”

“能告诉我们矔疏在哪个空镜之地吗？”

“为保安全连我们八骏都不知道，但迟早要被昊天发现的，宗祖发现这次天启由岱元界的上古大神主持，正日夜对三界进行侦测，要不了多久宗祖会被发现。”

“矔疏的藏身处还能撑多久？”

“最多不超过三十天，运气不好七天都撑不到。更糟的是，已经有几只大妖进入三界，一旦宗祖被找到，零界通往三界的玄梯将全面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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