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良妾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晃了晃脑袋甩掉幻影，太子走远了也没心思挽留。

桐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良妾，是不是放血产生了影响，不如我让厨房炖一碗乌鸡红枣汤？”

龚良妾沉凝了会点点头。

“乌鸡红枣汤？”

太子妃坐在上首疑惑看向石良妾，对方朝她微微一笑，神情无辜。

太子妃知道她的底细，见此会意一笑。

“姐姐，她们不会成为你的威胁的。”

“是啊，她们哪里是我们漂亮聪慧的石妹妹的对手，就是我初来乍到也要仰仗你多多关照啦。”太子妃半是调侃的笑着，石良妾比她先进府，若不是太子妃无意中救了她一命，也不会这么快在太子府站稳脚跟，可太子妃对太子尚有几份情，对着石良妾时心中难免的有些不舒服。

而那次救命之恩的由来却是石良妾养蛊失败，险些被蛊虫吸干鲜血，被她及时发现拼着危险困住了那只蛊虫，后来那只蛊虫是被石良妾亲手捏死的，当时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这么不安定的蛊虫放在身边，她晚上会睡不着。

不安定的因素确实是会让她心生揣测。

太子妃抿嘴朝她一笑，柔弱的石良妾毫无所觉。

“龙侧妃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太子妃问道。

泉书想了想，摇头，“前日偶感风寒后叫了龙府的秦姨娘来看她，如今正在秋千院呢。”

“哦？可真是巧了，龚良妾病了她也跟着病，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泉书目光微闪，“那倒没有，秦姨娘只带了一个婆子提着许多养身体的药材看她。”

太子妃察觉她的反常轻声呵斥，让她有话便。

泉书：“只是那婆子，竟与石良妾有几分相似。”

太子妃诧异，眼神询问，对方见她没有怀疑自己，淡笑，“想是苗疆之人特有的深眼被误认为我们俩相似了。”

苗疆人？太子妃心中模糊闪过几个想法，忽然想起石良妾怎么会知道秦氏带着的人是苗疆人。

“今早来琅轩院的时候恰好碰到罢了，瞧着有几分眼熟妾也可笑的怀疑了一会，后来才想起中原人总是认不清苗疆人的脸，不过以姐姐的聪慧必定不会认错我的。”

石良妾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成功转移太子妃的注意力后暗中看向泉书的眼却琢磨不定，似在酝酿一个大计划，泉书不心与她对视，心中一惊。

苍郁拿着两个刺客的口供进宫面圣，被拦在殿外。

“四殿下，陛下正在见瑞王，请您稍等。”清和殿的太监顶着一张假笑，愣是不让寸步。

苍郁沉得住气，他是皇帝的儿子，可是皇帝最疼的是三皇子，其次就是里面的瑞王，哪怕占了嫡长的太子也要退让一步，换其他皇子早已经被打压的躲在皇宫角落里偏于一隅，而苍郁给别人的印象也像是如此，虽冷漠阴沉，却不必放于对手位置。

这样的轻敌给了苍郁生存的空间，让他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

瑞王是个温柔易和的美男子，对人三分笑，不但皇帝喜欢这个最的弟弟，就是他身边的太监看到瑞王也恭敬又不失和蔼的行礼，他淡泊名利，看似在朝堂上不偏不争，对太子和三皇子也一视同仁，是个真正的潇洒王爷。

按理苍郁对这个人应该是完全不需要在意，但是龙吟曾在他面前对瑞王好一阵夸，自然而然的他对瑞王就多了一层关注，他本就不信生在帝王家有谁能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查到手的证据虽然只有细枝末节，痕迹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也真好明对方的本事。

苍郁冷淡脸看向台阶，不骄不躁，不过那张脸你还真难看出其他情绪。

一个时辰后，皇帝终于和他最疼爱的弟弟瑞王谈尽兴了，主要是瑞王很无奈的快黑了，他还要回府吃饭，吃完饭还要睡觉，让皇帝大笑三声爽快的放了行，苍郁才有机会进殿面圣。

两人在殿门口交错进出，逆光模糊了两人对视的眼神，苍郁却靠一瞬间的清明看清了对方眼含挑衅的眉眼，他不动声色的前行。

瑞王挑挑眉，回头望去，殿门已关，边上的太监恭敬又似谄媚的冲他一笑，您走好。

瑞王恢复温柔，平易近人的点点头，来迎他的竹青染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暗中递给太监，太监眉眼贼笑的暗自点了点，笑的乐开了花。

瑞王不愧是皇上最疼的皇帝，平日赏赐颇丰，即使他只在朝上领了个闲职，一出手也能这么大方，不过。。。太监不知怎么想到了刚刚那个不骄不躁站在那边等候的四皇子，对方一个子都没给他，这不受宠的皇子拿不出足够孝敬的钱便干脆不给，真是不懂事！

这一对比，太监在苍郁出来时行礼的动作便疏忽了行的不规矩，正巧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张福海看见，心想如此不懂规矩的太监怎么能在清和殿伺候？随便了一句被张福海的干儿子记在心中，训了个借口就把这个太监打死了。

当然此时这个太监完全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嘴中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心想今日又发了一笔横财，在皇帝身边伺候就是好。

竹青染是瑞王推荐给常贵妃的教书先生，如今被辞退后便以瑞王惜才的名义回到了他的身边办事，因当时竹青染的身份清清白白，导致现在也没人怀疑他，跟着瑞王进出皇宫倒也方便，只是今日很不巧，碰见了昔日的公主学生。

“青染？青染！”

“啊？王爷，唤属下何事？”竹青染回神。

瑞王无奈的执扇敲了敲他的额头，“看你魂不守舍的，我都叫你好几遍了，这样真有事还不被你气死。”声音有几分无奈，“怎么了？遇到凤阳那丫头了？”瑞王观察力惊人。

竹青染脸色微变，似不想提到那个人，但是问话的是他脾气超好的主子，他吞吞吐吐的回到，“在御花园，凤阳公主的蹴鞠踢到树上了，属下帮忙拿了下来。”本来他是出于对方是公主的身份出于昔日情谊才会出手相助，本以为又要想一番挣脱对方纠缠的辞，不料他把蹴鞠拿下来后发现对方只是平静的道谢，而且很有礼仪的让宫女回去拿赏赐，这本是他喜闻乐见的，但真正发生后而且还这么快发生后，又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没有要赏赐，恭敬又疏离实则有些狼狈的回到了清和殿等候。

“本王今日在太后宫中见到常贵妃，看她眼色略有疲劳，想必为了凤阳也是操碎了心，凤阳对你有意，这番日子只怕过的不好。”

“王爷。。。”竹青染出声制止，口气带着一丝急促道，“微臣配不上凤阳公主。”

他们是不可能，这话不知是对谁。

“你知道就好。”瑞王的声音依旧温和，出的话却如尖刀扎心，“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虽然是我瑞王的属下，但凤阳是越国的七公主，即使不出使东阳和亲，常贵妃也会为她找最优秀的驸马，让她和和美美的过完一辈子，可你跟在我身边，这些都是你给不了的，以后不要迷路在走到御花园去了，那边是妃嫔和公主最喜欢去的地方。”

竹青染脚步一顿，脸上有被揭穿的慌乱，快的像错觉，声音僵硬的属下明白了。

瑞王对这个有大才善谋略的幕僚也是于心不忍，他话锋一转，不明意味的道，“除非你能给她足够好的环境，那本王愿意为了成全这桩美事亲自替你求到常贵妃处，青染，你可要努力了。”

竹青染感激的就差跪在宫门口表明忠心。

清和殿，太监关上殿门，殿内的笑声刚歇，皇帝像是没见到苍郁似的，还跟张福海调侃刚离去的瑞王。

“这孩子从就是这个散慢性子，不是惦记吃就是惦记睡，你他堂堂一个王爷，朕的亲弟弟，怎么就不知道替朕分忧，多担一些责任呢。”话语虽是责备，可是语气是愉悦的。

要是瑞王真有野心，皇帝也不会留他到现在。张福海眼观鼻鼻观心的诽腹，笑着附和道，“句大不敬的话，老奴是也是看着瑞王殿下长大的，瑞王这性子委实太过单调了，每日就惦记着瑞王府厨子的那几道菜，陛下还记得上次有个厨子伤了手，瑞王他巴巴的跑进皇宫找您念叨了好久，就因为那个厨子的拿手菜只有御厨的张师傅会了。”

皇帝经过提醒也想起了这茬，那阵子瑞王往皇宫跑的勤快，偏偏太子那会犯了错，他决定给他一个教训，就当着瑞王的面让两人同时因一个棘手的案件拿出解决方案，当时瑞王还没想到到皇宫吃饭还要出脑力，囔囔着要把厨子拐回瑞王府。

对了，他记得当时最后两个人的方案都没采取，最后是谁出了个绝妙的主意来着。。。

余光瞥见那纤长淡然的身影，当时就是他这个皇四子随口的一句话给了他灵感。。。

“张福海，郁儿来了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皇帝有些尴尬的叱责。